“姑娘,我有事禀報。”林九在一旁斟酌半天,終于開口。
江杳年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林九接着說:“您還記得山腰那個臨青寺吧,最近這個月已經死了十幾個人了,都是在那個廟裡。”
江杳年問:“你是如何得知的?”
林九道:“今日我們下山去采買,街上的百姓都在說,家裡人去山上打柴的時候失蹤了,好幾天都沒回來,後面派人去尋,尋找的人也失蹤了,大家這時才想起山上有座破廟,沖進去時裡面有十幾具屍體,有的還流着血,有的都爛得面目全非了。”
江杳年一下子站了起來,“你怎麼才說,其他人呢,在哪?”
林九道:“大師兄他們都在山下,讓我先上來給您說一聲,他們盯着那些衙役呢,有消息會來通傳的。”
“我知道了,走,先回莊子裡。”江杳年大步流星地走了。
林九緊跟其後。
翟青野擡頭,路邊隻剩下了四輪車,人早走遠了。
江杳年急匆匆回到莊子裡時,趙管家和雲錦都不見了,其他的人都暈倒在地,一片狼藉。
桌子上放着一張紙條:青山鎮張家酒肆,速來。
這個人在阻止她去臨青寺。
江杳年坐在椅子上,紙條被她的手指攥爛。
林九問:“那我們怎麼辦?去臨青寺還是下山?”
江杳年的手指輕點看膝蓋,聲音冷了下來,“咱們才回京多久就有人按捺不住了,皇帝的場子他也敢來鬧事,膽子當真不小,我們去山下,先救雲錦。”
二人騎馬飛奔,路過臨青寺時發現門口圍了一圈人,戒備森嚴,他們便沒有停留,直接下山去了。
林一等人正焦及的在山下等,終于見到江杳年趕來。
她吩咐道:“你們守在這裡不要輕舉妄動,臨青寺裡都是衙門的人,你們去了也無法接近,反而會打草驚蛇,林零和林九跟我去張家酒肆。”
“是。”衆人異口同聲應道。即刻兵分兩路。
江杳年趕到張家酒肆時,店裡已經空無一人,雲錦趴在桌上沉沉睡着,并未受傷。
她在店裡環視一周,并沒有什麼特别的發現,便先讓林九背着雲錦出去了。
“大娘。”她叫住了對面的婦人,問道:“您是鎮上人吧,這酒肆今日怎麼關着門。”
女人解釋道:“這家酒肆關門挺久了,差不多得兩個月了,姑娘是來找人的?”
江杳年:“是啊,您知道這裡的老闆長什麼樣?去哪了嗎?”
女人想了想,“老闆就是個中年男人,長相沒什麼特點,他還有個兒子,叫小棋來着,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江杳年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您,慢走。”
林一問,“姑娘,您知道是誰了嗎?”
江杳年歎了口氣,“隻是猜測罷了,不能确定。走吧,先與其他人彙合。”
雲錦醒來時,身邊坐着十個人。
江杳年首先開口問,“感覺怎麼樣?”
雲錦撓了撓頭,誠實道:“挺好的,睡得很香。”
江杳年一陣無語,“那沒事了,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兒的嗎?”
雲錦道:“我在山莊的時候根本毫無防備。有人用迷香迷暈了我們,大家都倒在地上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江杳年接着又問,“趙全呢?他也到下了嗎?”
雲錦點了點頭,“我看見他也倒在地上了。”
林一道:“姑娘,你是懷疑趙管家?”
“除他之外我暫時想不到别人,山莊裡除了去田裡的,隻有他和雲錦不在,很難不讓人懷疑。”
“的确”。林九點點頭表示贊同。
外面已是傍晚,夕陽燒的正紅。
“就在這間酒樓吃晚飯,晚上我們去山下埋伏,衙門的人沒把屍體運回來,肯定是有人授意。”
夜裡,江杳年帶着幾人蹲守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上,有夜色和草叢的掩護,在此處理伏可謂是天時地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路上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
他們安靜地蟄伏着,不急不躁。
突然,一點火光從山腰亮起,原以為是火把,哪料火勢竟越來越大。
有人放火燒了臨青寺!
那個人要毀屍滅迹!
衆人這下都急了,林一輕聲道:“姑娘,要上去嗎?”
江杳年隻說了一個字,“等。”
又是沉默的等待,但他們已不像起初那樣遊刃有餘,山上的火燒得他們内心都焦灼起來。
他們都是上過戰場真刀真槍殺過人的,自然不畏懼戰鬥,他們最怕的,是江杳年會被卷入兇險的陰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