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選擇明哲保身再正常不過,倆人不吱聲了,愁眉苦臉的癱在椅子上。
春柳在外面敲了敲門,“娘娘午膳已經齊了,現在要去用膳嗎?”
韓幼啟擱下賬本招呼兩人,“走了,有你們的份兒呢。”
兩人蔫哒哒地跟着她出去,春柳叫了聲“公子、姑娘”就紅了眼眶,江杳年拍拍她肩膀,有意逗她,低聲道:“怎麼了,韓尚宮欺負你了?”
春柳抹了抹臉,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韓幼啟,“自然沒有,韓尚宮人很好的。”
“那就别哭,好好跟着她就是了。”
“奴婢明白。”
二人用過飯,分别在東西偏殿歇下了。江杳年進屋關上門,晏時清正靠在裡間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江杳年過去與他隔桌而坐,“怎麼這麼快就來了,真不怕被人盯上。”
晏時清睜眼,“如今有更需要盯着的人,琉卿殿沒那麼重要了。”
提到這個,江杳年不禁摸了把頭上的那一绺斷發,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這個虞君淮可不簡單,他的武功絕對在我之上,跟他正面剛我沒一點勝算。”
晏時清道:“我也不是他的對手,盡量小心,别跟他起沖突。”
江杳年點頭,又問:“那個蠱女是怎麼回事?看着不像是個正常人,怎麼能運送進京,還呈到皇帝面前來?”
晏時清歎了口氣,“一開始,她并不是人,而是一顆卵。”
“卵?”江杳年被這個消息驚住了,“你是說,本來她是一個很大的卵,所以清點的那些官員并未發現什麼異常,但是她在入住四方館後孵化出了一個人?”
晏時清點頭,“他們說那顆卵會孵化出奇珍異獸來,還請大夫來看了,的确沒什麼問題才被準許入境的,哪知這奇珍異獸是個人。”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若是皇兄要追究可就難辦了。”
江杳年卻道:“皇帝要是不追究才難辦呢?”
晏時禮看着她,“何出此言啊?”
“那不就代表他默認蠱物可以入境了嗎,甚至是入京、進宮,他往後要如何處置這個蠱女不知,但現在留着,隻怕朝中那些老臣也要不快。”
江杳年頓了一下,才感慨道:“這個虞君堯啊,我看他此次來可不是為了兩國交好。”
這種感覺晏時清也有,他接話:“倒像是來宣戰。”
“對!”江杳年拍了一下大腿,“他起初還謙卑一些,後面根本就沒有把皇帝放在眼裡。展示貢物是要展示它的好,他弄得這麼血腥,絲毫沒有顧忌,可見就是要給咱們蒼梧一個下馬威。”
“皇兄定然看出來了,現在所有人都在等着他表态,但我看他一點都不着急。”
“靜觀其變吧。”江杳年抿了口茶,突然道:“我總覺得皇帝最近怪怪的,你有這感覺嗎?”
晏時清仔細想了一陣,搖頭,“我沒看出什麼,怎麼,你有發現?”
“他最近往東宮安插了好些人,把太子盯得死死的,我想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太子無權,沒什麼好防的。”
“那隻是你以為,”晏時禮敲了一下桌子,“你我不都已經站太子了嗎,那肯定很多人都已經做好了選擇,隻是還未表露,若是等到皇兄駕崩再有所打算,隻怕事态會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所以肯定會有人先下手為強,皇兄那是未雨綢缪,很正常。”
“也對,依照他那疑心病重的性子,不做打算才奇怪。”
“工部的那件案子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嗎?”
江杳年道:“不好說。”
“怎麼個不好說的法?”
“我從洛雲歸那兒聽了點消息,說李肅回來聽說此事後先是集齊禦史台上下大罵了一通,又跑去給皇帝請罪了,不知說了些什麼,反正在養心殿門口受了杖刑,被人扶回去了,比較受人争議的就是在他請罪之前皇帝并未向禦史台追究,隻是把工部尚書齊畏押進了大牢,甚至沒有審問多久就擱置下了,反正皇帝的态度現在是撲朔迷離,下面的人再查也是畏手畏腳。”
晏時清沒說話,不知心裡在盤算什麼。
江杳年歪着頭撓撓腦袋,“你說皇帝到底想幹什麼啊,如果他現在還不想放權退位,那也不應該幹這種備受猜忌之事才對。”
她百思不得其解,晏時清卻忽然問道:“曾永那件事呢,處理的怎麼樣了?”
“曾永?上元節那個嗎?”江杳年回憶了一下,“他入獄第二天就被處決了,現在估計屍體都找不見了。你突然問他幹什麼?”
晏時清慢慢與她分析:“曾永不是刺客,這我們都知道,但是皇帝為何非要選他當這個刺客呢?為何不是别人?”
曾永有何特殊之處?
江杳年仔細回想着那天發生的事情,馮茂率領士兵在泠湖附近搜查,她和晏時清從水中遊到了對岸,再回到引梅殿不久,馮茂就請來了皇帝腰牌,而皇帝此舉是為了查她有沒有做什麼,那這跟曾永有何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