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一過,Seekrail酒吧客流量明顯減少。
豔姐整日在酒吧櫃前看每一天進賬流水,唉聲歎氣。
客人雖然少了,江淺并沒感受到工作量變小。
破天荒的,林與馳最近沒怎麼來找她,微信消息也發的沒有先前殷勤。
江淺這邊忙着,确實也顧不上林與馳。
工作上事多,沒成想,卻難得在他這落一身清閑。
先前,在工作群裡說的專業MC陸陸續續到達京城,兩男一女,他們白天還得抽出時間來排練新舞台。
其中跟江淺搭檔的是個挺帥的高冷小夥,叫蕭辭。
聽趙一揚說,他在大火自媒體平台上有挺多個點贊量超過百萬的視頻,算得上網紅MC,不少富婆喜歡他,蕭辭在哪裡演,這些人就飛哪個城市。
不得不說,豔姐這次真是下了血本。
三個人裡面,數蕭辭話最少,但出場費用最高。
江淺每天和他排練時交流也并不多,通常開始和結束就用眼神互動,偌大一個舞室,就隻有DJ曲子來來回回響個不停。
印象裡,蕭辭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這部分有互動,消音。”
其次,還有句,“再來。”
一周過去了,兩個人還處于不太熟的階段,隔壁趙一揚和新女搭檔都約上酒局了,他們這邊還在惜字如金。
江淺其實挺喜歡這種工作狀态,同事本來就不是太親密的關系,沒必要在外人身上浪費彼此寶貴的時間。
但不得不說,他們這組工作效率是真高,兩個人配合特别默契。
豔姐驗收後挺滿意,故此,元旦後的第一個周末,當晚,江淺和蕭辭直接被安排上場。
距離熱場還有十分鐘,客人陸陸續續坐滿,酒吧舞池區開始自由循環DJ舞曲,音響聲音大到整棟樓能聽見。
江淺在二樓換好工作服,拿了兩瓶沒開封的利口酒來後台,正巧,蕭辭躲在最裡面抽煙。
煙草味很重,聞着像是市面上勁偏大的煙。
見來人後,他沒着急掐滅指尖的火光,隻是拿在手裡任由煙自燃。
蕭辭在兜裡摸煙盒,指尖挑開蓋子,擡擡手示意她:“要嗎?”
“不了,”江淺看了眼那半盒煙,擺手拒絕,順勢分了他一瓶利口酒,“這給你的。”
她又不是沒嘗試過煙,體驗感比聞二手煙還要差。
下一秒,蕭辭收了煙,面無表情把酒往後台空桌上一放,“我解渴不喝這個,沒勁。”
他說自己待會去前面拿兩瓶啤酒。
江淺會意點點頭,沒作聲。
上場前,江淺把麥克風遞給蕭辭。
他緩緩擡手接過來,走在江淺前面,沒直接打開音量鍵。
沒回頭,蕭辭放慢了步子,突然出聲:“有沒有考慮過轉MC?”
江淺擡眼,就隻能看見他的後腦勺,“沒,我不會跳舞。”
其實,現在百分之九十的酒吧都不招單純的DJ,多的是能跳能唱又會調音的MC,當初江淺能入職,占了性别優勢。
加上她長相漂亮。
女生确實是這個行業的稀缺資源,畢竟在大多數人來看,這份工作并不正經。
“你外形條件不錯,舞蹈也有速成班,再說了,大多時候,跳得好不好其實沒那麼重要。”
江淺知道他想說什麼,在上台前一秒,她快步和蕭辭并肩,在說話前握住他話筒另一端,幫他推開音量鍵,“那也不了。”
話音剛落,舞池循環的DJ曲在話筒出聲的音響中延遲發出。
打碟機前,燈光交織。
在蕭辭出來後,台下一陣尖叫。
撥着打碟機按鈕,江淺百無聊賴地環視一周。
大部分是新面孔,清一色的女生。
不得不感歎,蕭辭确實有影響力。
盯着蕭辭跳舞的背影,他已經脫的隻剩件黑色背心,肌肉線條明顯,半推半就地讓客人碰。
見狀,江淺隻冷着臉,她在等下一個消音口。
耳邊,尖銳呼喊聲不斷,簡直比跨年夜那天還熱鬧。
江淺暗暗感歎,哪怕在女生作為稀缺資源的環境,往往能多賺錢的,還是男人。
他們脫掉上半身,随便拉着女客人的手往腹肌摸,夜場裡管這叫互動。
可江淺要賺同樣多的錢,得踐踏底線,然後再降低,再妥協,一直循環。
甚至不止要這樣。
低頭,她跟着律動在混音台調試設備,蕭辭偶爾會親自來撥消音鍵。
他大概有即興互動的習慣,但江淺跟他合作時間不久,摸不透新搭檔的規律,隻能把商量過的互動處理好。
循環往複,不知道蕭辭是第幾次轉身摸混音台的按鈕。
在強烈的鼓點中,他這次開口了,“你跟我印象裡的女DJ不太一樣。”
江淺擡眸,被他一句話說得不明所以,“哪裡不一樣?”
“你不抽煙,”蕭辭偏頭,看了她擺在旁邊沒喝幾口的利口酒,又道:“也很少在工作之外的時間喝酒。”
說完這話,沒等江淺回複,蕭辭繼續轉身跟台下觀衆互動。
江淺原本也沒打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