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船不一會大船就開走了,明守舒一口氣慶幸說:“幸好下得快。”旁邊兩個人卻一動不動。
明守不明所以,“怎麼了?”
魏姝指向上頭高高的牌子,明守一眼掃過去渾身僵硬。
他這才發現怎麼岸邊的人都是奇形怪狀的,有長了一雙長耳朵的,有頭發裡有兩隻牛角的,還有臉上有妖紋的,當然了還有為數不多的人族……
明守這下子不行了,“我、我、我要上船。”
旁邊的妖說:“最近暮城渡口隻下不上,公子要想出去自個遊回去或者走到滄臨洲坐船去吧。”
明守說:“為什麼呀,好奇怪的規矩。”
妖回答他:“東洲水域的法陣快開了,最近這些人都是為了老龍神的傳承來的。”
明守驚訝道:“龍神隕落這麼多年了傳承居然還在水域。”
妖笑說:“可不是?底下上來的水妖說龍神留下的傳承都被小龍神霸占着,但是小龍神好多年都沒有蹤影了指不定也一塊消散了呢。”
明守不禁問:“多少年啊。”
旁邊的駝背的水妖回他,“好幾千年了吧。”
魏姝說:“龍神也有好幾位嗎?”
烏容為她解釋,“就一位,老龍神快消散的時候他的孩子才出生,老龍神徹底消散以後他的孩子才被稱作小龍神。”
魏姝:“這位小龍神也消散了嗎?”
烏容搖頭,“還沒有但是也快了,他好像是最後一位,等他徹底消散了應該就不會有神了。”
駝背的水妖說:“你也看過我寫的書。”
烏容:“你寫的什麼?”
水妖說:“老蚌日志啊,還是照着小龍神寫的,我那時候年輕還是隻小蚌他天天抓着我抛過來抛過去,那時候還有好幾條小蛟龍,現在死的一條都不剩了。”
明守說:“也是,龍都沒有了,怎麼還會有龍神呢。”
魏姝突然想到什麼問他:“人族有神嗎?”
明守遲疑說:“好像有。”
烏容說:“有。”兩人齊齊扭頭看向他,烏容有些不好意思,“是最厲害的也是隕落的最早的。”
明守感歎:“要是活着就好了,考核就能幫幫我了。”
魏姝說:“要是都還活着會怎麼樣?”
烏容看着明守的樣子說:“那可能所有的神都會被吵死。”
龍神的傳承的确是誘人,但是魏姝和明守都不是愛惹麻煩的性子,這次去的人多,各族都有人眼紅肯定避免不了發生什麼事端,于是兩人一緻決定不去。
烏容在旁邊聽着魏姝說不去他也跟着說不去。
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沒錢住客棧隻能睡野外,這一次甚至連馬車和地圖都沒有,三個人完全一路靠嘴問着走。
暮城臨海,夜間冷的滲人。
風一吹便嗚嗚地響。
明守還好一些,魏姝修為比他低衣着單薄風吹過來的時候手都凍僵了。
魏姝不停的朝掌心呼氣,又時不時合攏被風吹開的領口,烏容朝她走過來擋住一些風,但還是冷,半晌,他抿着唇攤開掌心遞給魏姝,幾塊瑩瑩的靈石躺在他的手中。
他好像做錯了事情。
明守說:“太好了,你有靈石!”明守喜出望外,“師弟!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親弟弟!”
烏容心虛地說:“我們去睡床。”
明守高興的跟什麼似的拿了靈石就走在前面。
魏姝和烏容并排走在後面,烏容總是不自覺的向魏姝靠近。
魏姝故意放慢腳步,知道明守跟他們一段距離的時候,魏姝終于問出心裡的疑惑,“你跟我們走的那天我又回了一趟落村。”
烏容淡淡地應着,一點也不驚訝,也不問為什麼。
魏姝看他神色如常繼續說:“你是故意的。”
被孩子圍起來嘲笑,懷裡的食物被搶了喂狗。
魏姝當時看見的時候就想到自己小時候也如同他一樣經曆了這些,是以她才忍不住沖下去出手。
但是冷靜下來她細細想過覺得不對勁,魏姝并非是一個沖動的人。
成長的經曆教會魏姝容忍,她不會因為一個陌生人受到欺負就義無反顧的沖出去為對方出頭,更何況還是在如此危險的世界裡,連她都自身難保,怎麼會去做别人的救世主?
魏姝很肯定,她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