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守是個修士。
但是他深知自己是個膽小的修士,他自小就是在父母溺愛之下長大,哪怕是進了照心宗也有長老舅舅罩着,拜在微儀道君名下,道君常年閉關,他和魏姝更是沒人管也沒人敢惹。
偶爾他一個人偷跑下山也是帶足了靈石去城裡玩耍,這次跟家裡吵了一架舅舅罵他整日隻知道玩耍,明守氣不過拿了平時剩下的靈石跟着魏姝就跑出來了。
現在不過一天一夜明守就已經見過好幾個男人被拖出去了,瞧他們都是面容嬌好,想來自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那女鬼抓來。
明守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咬手指。
親爹呀,怎麼咬不動啊,明守想着哪怕死了也得給魏姝留下那麼丁點兒消息,悲傷萬分他決定咬出血來寫,但是第一步他就下不去嘴。
烏容在背後看他動來動去半天也沒做什麼,隻是時不時咬咬手指頭甚至流下來一兩絲口水……
“師兄是要寫字嗎?”他看出來了,明守是想寫東西。
明守滿面委屈,“是,是。師弟你們也來這裡了?哎喲,我就說,這裡全是長的好看的男子,你來了也,也實屬正常。”
明守想沖過去抱住他,奈何他記得腳上有鐵鍊,該死的鬼修鐵鍊甚至半米都沒有,就像是把人釘在牆上一樣。
烏容提起已經被斬斷的鐵鍊,在明守面前晃了一下,明守這才發現鐵鍊早斷了。
明守傻眼,“師弟,你是個體修啊?”
烏容:“勉強也算。”
也是啊,靈根都沒有的家夥,要是再沒點力氣不得被人欺負死啊。
魏姝等了好一陣總算是等到兩人,三人彙合之後立馬跑出去。
出來時正是天黑,往城主府時明守說:“師姐,我們怎麼不直接走?”
魏姝領着他去了城主府,這一次他們摸着黑幾個人悄悄摸摸翻上牆頭,找到一間房之後魏姝對着明守說:“你去看看床上是誰?”
明守探頭過去看,驚訝說:“我啊!”
在他意識到自己是神魂離體那一刻瞬時就回到身體裡,床上的人立馬坐起來,明守顯然是吓得不清。
魏姝見明守醒了便說:“走之前我們先把沈念平找到。”
明守好奇說:“這人是誰?”
“沈城主的兒子,你昏過去之後沈城主就把我們攔下來了要我們把他兒子從羅春娘手裡帶出來,他認出了我身上這塊玉佩,我們要是這樣走了怕是他把他兒子的事栽到我們身上。”
魏姝再一次潛進沈城主房裡,上一次她雖然吸了靈力但是終究是不敢下死手,要是真把人靈力吸的絲毫不剩那沈城主隻怕一起來就變成幹屍了。
沈城主這幾日都不太舒服,總是昏昏欲睡,睡下又總是做惡夢深陷其中,沈城主覺得他似乎生了心魔甚至已經到了修為倒退的地步。
今夜他又是噩夢連連,魏姝站他床前觀他大汗淋漓,又試着喚了幾聲見他不醒就放心了。
明守和烏容則站在沈念平那。
明守托着下巴蹲在床前與床上的人齊平,“師姐叫我們來看看沈念平的情況。”他望着烏容,“師弟你看出什麼了?”沈念平的神魂不在他的身體裡,不能搜魂。
明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烏容站在沈念平的床前,無喜無悲,比床上的沈念平更加平和更加的……毫無生機。
明守再問了一遍,“師弟?你看出什麼了?”
烏容這才恢複平常的樣子,眉目溫和,眼神純澈,“他不在了。”
明守嗯嗯點頭,“這個我知道。”想到這個師弟平常就隻敢躲在人背後他又說:“你在這裡等我我去……”
說完明守就感到有人在門外,立馬屏蔽了烏容和自己的氣息,又立馬彎腰躲在桌子底下去了。
烏容心道倒也不必這樣費勁躲藏。
來人正是沈夫人,自從那日沈城主和魏姝聊完之後她總是難眠。
烏容挑起桌布往外看,又被明守壓下去了,一根手指豎在嘴巴前面叫她噤聲,唯恐烏容漏了馬腳出來。
烏容點頭,心下已經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沈夫人跪坐在神像前祈願。
烏容再一次挑起桌布注視着沈夫人的背影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像注視她一樣。
待沈夫人走後,明守嘀嘀咕咕說:“沈夫人真是疼愛兒子啊,一晚上待這麼久。”
烏容拉着明守說:“師兄,我們跟上去看看。”
明守:“啊?”算了,師弟年紀小,喜歡到處跑就到處跑吧。
烏容大步跟着沈夫人,明顯的有點過分了,明守拉着他低聲說叫他躲在花叢裡,烏容卻還是大步流星往前走,明守真是走一步就替他緊張一分。
沈夫人似乎不喜歡有人在她的旁邊,堂堂城主夫人身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明守趴在窗戶邊,他看見沈夫人一團黑色将沈夫人裹挾住,“不好,她要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