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包容的态度。
孟管樂一口氣像是梗在胸口,下不去也上不來,悶悶地說“不是”。
“我想喝糖水,你去給我煮。”
談知宜莞爾,“紅豆沙湯丸還是番薯糖水?”
“都不要,我要馬蹄爽。”
“好。”
孟管樂時不時找她茬,她都習慣了。隻管順着他,他又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一會兒就罵罵咧咧着離開。
在她看來,對待孟管樂,用的無非是“兒童心理學”那一套。
談知宜走出花房,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可惜。
那是開得最好的一枝紅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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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近的停機坪出發,
直升機的螺旋槳高速旋轉,嗡鳴聲持續着。
談知宜看着地面的建築越來越小,直到如同兒童積木一般。
飛行一段時間,直升機最終穩穩降落在遊輪的停機坪上。
談知宜看着這艘遊輪,再一次感歎,論财力,談家上下打拼一輩子也夠不上孟家。
“土包子。”孟管樂見她打量的目光,嗤笑道,“這隻是大哥其中一艘,要是看到其他的,你的下巴不得掉到地上去。”
談知宜點點頭,錢在這些人眼中,早已經是最容易得到的東西。
遊輪管家向二人颔首,帶着相當标準的笑容,“歡迎兩位,這邊請。”
“我哥呢?”
“孟先生正在進行會議。”
孟管樂撇了撇嘴,不能理解,“出來玩還要工作啊。”
管家介紹着,“遊輪上配備了賽車、高爾夫、海釣、浮潛等設備可供使用,距離晚餐還有些時間,兩位感興趣什麼活動呢?”
孟管樂當即就說要去釣魚。
正是午後兩三點鐘的光景,日頭有些曬,談知宜對釣魚這件事興緻闌珊。不知是不是被孟管樂看出來了,頤指氣使地非要她一塊去。
談知宜躲在遮陽傘下,對手中釣竿的情況不甚在意,運氣也一般,直到太陽逐漸落到海平面上,她不過釣上來一隻半掌大的石斑。
孟管樂一下午都在嘲笑談知宜空軍。談知宜本來就煩,在孟管樂又一次嘚瑟時,對着他敷衍道:“那你真的很厲害。”
孟管樂滿意地拍拍手,“當然比釣不到的人厲害些。那你多練練吧,我去找别人玩了。”
談知宜含笑看着他走遠。
耳邊終于清靜了。
談知宜随手把孟管樂的寶貝魚竿丢到旁邊,擡眸卻見二樓甲闆上站了個人,白衣黑褲,手臂随意地搭在欄杆上,手裡松松地拿着一個酒杯。
他的襯衣被海風漾起随意而自由的弧度,平添幾分落拓感。自高處垂眸俯視着她,淡漠平靜,像是俯瞰芸芸衆生的神祇。
談知宜眸光微亮,笑了笑。
誰說沒釣到?這不是釣到大的了。
談知宜登上二樓甲闆,孟聿靠在那眺望着。
紅日映照着海面,波光粼粼,像是浮動着一層金色。
走到他身側喚了一聲“孟先生”,他才收回目光看她一眼,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嗯”。
“孟先生怎麼在這吹風,不和顧少他們一起打牌嗎?”
“輸過一輪了。”
談知宜想起上一次在牌桌上,聽見他說“手氣向來很差”。
她笑了笑,沒應聲。
冰球在杯中輕晃,風中也摻進幾分醉人的威士忌的味道。
他的手很大,拇指和中指輕易拿着那隻古典杯,食指在杯壁上輕點了點。
酒杯靠近唇邊,飲了一口。
大約是因為出來遊玩,他穿得并不像前幾次面時那樣正式。襯衣松開兩顆扣子,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有力的線條好看的小臂。
酒入喉時,喉結上下滾動,性感得一塌糊塗。
孟聿随手把酒杯往她面前一舉,“怎麼,想喝?”
談知宜不答,迎着他的目光,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
從靠近到分開,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親密得像是他們之間再平常不過的小動作,熟稔萬分。
孟聿惡劣,偏偏要點破。
“‘弟妹’這樣明目張膽,不怕别人知道?”
水晶制成的古典杯,透明度和光澤度都是上好的,杯身晶瑩剔透,杯口留下一個口紅印,昭告着她的“罪行”。
她的眉心微蹙,眼睫顫了顫,像是受到驚吓的小兔子一般,看向他時,說不出的惹人憐惜。
“孟先生替我保密呀。”
談知宜唇上一滴未幹的酒,孟聿的指腹輕輕撫過,劃過她的下颌頸側,最終将她唇上的顔色抹在她的鎖骨上。
“我的封口費很貴,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