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近一米九的身高,寬肩窄腰,覆下來的陰影足夠将她籠住。
注視着彼此,捕捉對方眼中每一絲情緒。
呼吸交纏在一起,唇與唇之間的距離不過分毫。她的舌尖描摹着他的下唇,慢慢的、輕柔的,像是一種溫柔并不淩厲的挑釁。
“孟先生想讓别人知道嗎?”
他看着她明目張膽的舉動,在他的唇上厮磨着。
微不可察的,他的喉嚨滾了滾,聲音壓低幾分,“讓未婚夫的大哥做你的地下情人,談知宜,你膽子真的很大。”
“孟先生的語氣聽着好不樂意啊。”
她語氣輕緩,仿佛不願意勉強他似的,“實在不願意就……”
寫着字迹的區域被他掐着,腿根軟嫩的肉掐在他的掌心裡,滿滿一捧。
“算了”兩個字沒能說出口,談知宜陡然變了音調,像貓叫似的,在人心上抓了抓。
他嗤笑一聲,眉壓着眼,眸中兇光與狠戾乍現,切切實實地警告。
“你試試看。”
談知宜深谙“打個巴掌給顆甜棗”的道理,靠過去吻他,他卻忽然直起身,身高的差距任她踮着腳也夠不到。
下颌緊繃着,漠然看向遠處,俨然不悅。
氣性上來,就連親吻都不肯了。
談知宜心底笑了笑,面上可不敢。踮起腳環着他的脖子,讨好地在他頸窩處蹭了蹭,像是毛絨動物的撒嬌。
“我說錯話了。”
“孟先生原諒我吧,好不好。”
她慢慢吻着他脖頸到鎖骨那一片的皮膚,偶爾舌尖不經意地勾了勾。
許久,他的表情才有所松動。
談知宜正要趁此說些軟和的話,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低頭看了眼屏幕,顯示是徐若聽打來的,她的動作頓了頓。
孟聿似是看出她的猶豫,淡淡收回視線,嗓音有些不同于平時的低啞:“想接就接。”
“勞煩您等我一會兒。”
孟聿想點支煙,壓下心頭的燥熱,這才想起煙和火機都不在身上。
忽然聽見談知宜接起電話,乖巧軟和地叫了聲“媽媽”,和平時的聲音語調都不太一樣。
随後她往邊上走了幾步,聽不太真切了。
電話那一端,徐若聽說:“今天醫生過來了,又開了好些藥。”
徐若聽的身體虛弱,談知宜按時讓中醫上門給她開藥調理。
“談敬德是不是很早就不給你錢了,你别讓醫生來了,不要把錢浪費在我身上。”
談知宜皺了皺眉,不知道她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沒辦法還是和她撒了謊,“孟家給的零花錢,夠用的。”
徐若聽有幾秒鐘的沉默,電話裡隻剩下細微的電流聲,良久徐若聽才繼續說道。
“當時談敬德要把你送去做利益交換,你留在港城就有危險,所以你去了燕城我很開心。”
所謂的利益交換就是,談敬德把她送去服侍那些觊觎她身體的豪門富商,而他拿到對應的好處。又或是讓她在床上偷偷留下對方的把柄,以此做談判的籌碼。
談知宜半阖着眼眸,拿着手機的那隻手,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我知道你去孟家是為了什麼。”
“寶寶,我不想你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火坑。你不要再想着借用孟家的勢力,有一天能夠回來把我帶走。我不重要,你隻要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不用管我。”
她忽覺喉頭哽堵,呼吸也不暢。重重地閉了閉眼,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和徐若聽請求道:“媽媽,别再說這樣的話了,好嗎?”
徐若聽歎了口氣。
“兩人門不當戶不對,不會有真正的愛情,不過都是一時興起罷了,我不想你過得不幸福。”
“我知道。”談知宜的聲音沒有溫度。
她知道,所以不需要。
愛情和幸福,早就不是她思考的課題。
隻是——
在這個瞬間,她莫名想起一雙深沉的眼眸。
/
從莊園離開的時候,談知宜自然跟着孟聿的車走。
陸嘉宇戀戀不舍地和她說着話,問了她好幾遍,“下次其他活動可以再約你的時間嗎?”
談知宜笑着,沒有絲毫不耐煩。
“當然可以。”
不遠處,顧時昀倚在車旁,隔着降下的車窗和孟聿聊天。
他朝兩人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看到沒有,多的是人追呢。那麼多人在旁邊,她還敢用腿勾你,她可不是什麼小白花,再說了,你沒聽到她剛剛說話夾槍帶棒的……”
孟聿淡淡回他,“你惹她做什麼。”
“?”
“我說那麼多你就聽到這一句?”
孟聿沒說話,遙遙看一眼不遠處兩人的身影,索然地升起了車窗。
兩人沒有回昨天的酒店。
孟老爺子的電話打到特助那裡,問他有沒有時間回去一趟。
偶爾,他也需要給老爺子幾分面子,
前一晚老爺子在宅子裡發了好大的火。今天在餐桌上,先是問孟聿目前輿論情況處理得怎麼樣,而後又把孟管樂痛批一頓。
孟管樂這會兒清醒着,全然沒有了昨晚的銳氣。
秦芸給他使着眼色,讓他趕緊認錯。
他像是被當衆批評很沒面子似的,臊眉搭眼地坐在那不說話,用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碗裡的米飯。
秦芸隻好代他認錯,“管樂知道錯了,這陣子都不許他出門,以後肯定也不會再犯。”
這個話題才慢慢翻篇。
談知宜一直很安靜,大部分時間都充當着一個溫柔知禮、無關緊要的背景闆。
不知道秦芸存了什麼心思,忽然開始提孟管樂和她的婚事。
“上次找大師算過,年後那個日子很好,不如就把管樂和知宜的訂婚宴放在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