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求,幫幫幫!”身後的少女說。
“停停停……”最後的四人說。
江景鸢……江景鸢第一次産生了一種想要噴出一口老血來的沖動。
有時候,一個人出門也是挺無助的……
“再跟上來的話,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江景鸢冷冷地說。
身後的少女瞬間噤聲,半晌才委委屈屈地小聲說:“我的師父師叔師姐師兄師妹師弟還有師侄們真的很有錢的,你想要什麼,他們都會給你的……”
江景鸢對此隻是左耳進右耳出,不相信且不當回事。
先不提這五個人是不是一夥兒的,就先當不是來講……雖然五個人都沒說結仇的原由,但這架勢可不像是江景鸢之前經曆過的那種自身法器被觊觎。他們這些人的架勢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寶物,結果被這個少女拿走了。
如果少女拿走的是很稀罕的寶物,那追殺而來的可就不隻是這四個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别的人了……那麼,少女拿走的那必然隻能是一些例如增進修為的、治療的在尋常人看來比較有用的東西。
“你想要什麼,他們都會給你的”,說的挺好。若真是如此,這個少女還會稀罕這些普普通通的東西?
江景鸢想,就算真的是這個人心血來潮對這些普通寶物感興趣然後惹了禍,那她也不想管。
她終究是不相信能一個人在白晝山上遊蕩還拿走了别人看中的寶物的人是真的單純又弱小,她不相信能做到如此的人沒有一點底牌到連這幾個人都解決不了。
“讓她停下來吧。”江景鸢平靜地想。
追在她身後十幾步之遠的水藍色鬥篷和衣裙的少女忽然感到背脊一寒,下意識瑟縮了一下,然後又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似的,從兜帽裡探出腦袋四處張望。
前方的江景鸢手上抓着一件東西,正要向後丢擲出去,卻是突然動作一頓。
“呼——”
一眼望到盡頭的雪白中,上一瞬還細雪飄飄,下一瞬就毫無預兆的天色大暗,狂風大作,吹打在人身上的冰渣子還帶着雪。
原本還在前前後後追逐着的六個人在狂風中搖晃着,站都站不穩身形,更别提移動。
“嘩!”
江景鸢和身後少女的兜帽都被狂風拍落在背後,冰渣子和雪花砸了她們滿臉。
一向面無表情的江景鸢都忍不住眼角抽搐,表情被大風吹得扭曲。
而終于是位于她側後邊的少女先是被冰雪砸臉,又是被江景鸢被吹得張牙舞爪的墨發糊了滿臉……
她眼上覆蓋着的白紗裡瞬間流下眼淚來,張開嘴,“哇”的一聲還沒嚎哭完就吸進了一嘴風雪和頭發,“呸呸呸”後又“咳咳咳”地咳嗽起來。
我的頭發……聽到側後方傳來的咳嗽聲,略有潔癖的江景鸢瞬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神識外放,她還是知道孰輕孰重的,忍住心裡的異樣,專注尋找着周圍可以避風的地方。
忽然,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扯了扯她的袖角,江景鸢就聽後邊的少女悶聲說:“那邊有大石頭!”江景鸢經她一提醒,神識探去,她們的右前方不遠處果然有一塊在狂風中屹立不倒的巨石。
江景鸢當即在身前打開屏障擋住風雪和冰渣子,兩個人朝那個方向一腳深一腳淺地狂奔而去。
“噗——”
躲在巨石的被風處,水藍色衣裙的少女嘴一噘,呼出嘴裡的細雪和頭發。
她連着“呸”了幾下,然後轉頭看着旁邊的白衣少女,燦若星辰的眼眸眯着一彎,天真爛漫地“嘻嘻”笑了一聲。
旁邊,正内心煎熬得沒有用手去觸碰頭發的江景鸢聽到聲音,表情冷淡地用看了她一眼。
見此,藍衣少女瞬間蔫巴兒了下來,小小聲地說:“我、我很簡單的,不會搗亂的,不要趕我走……”
“不,這是你先找到的。”江景鸢也做不出将别人的發現占為己有的事,平靜地說,“是我要謝謝你。”
少女的眼眸瞬間亮起,連覆蓋在眼睛上的白紗都遮擋不住她眼睛裡的亮光,她又閉上眼睛按耐着雀躍和激動,像是恨不得當場原地轉一圈。少女羞赧一笑,說:“不客氣,還是謝謝你帶我來這裡。”
天色暗沉下來,江景鸢也睜開了眼睛。
江景鸢略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人是真的還是假的,這麼天真浪漫的嗎?
發現江景鸢看了自己一眼,藍衣少女也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看了她一眼又羞赧地閉上,雙手舉在臉前,食指相對:“我、我之前和師門走散了——這是我第一次自己一個人跟着同門,以前都是師父父跟着我。”
她鼓起勇氣,暗含期待地問:“你、你好像很厲害,我,我可以跟着你一起走嗎?”
江景鸢沒說話,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少女委委屈屈地說:“我隻是跟着你,我不會亂跑的,隻要最後遇到了我的同門,我就離開!”
“那要是沒遇到呢?”江景鸢面上平靜,心中略感好笑。
“不會的!”藍衣少女裹緊了自己的鬥篷,神色笃定,“現在來白晝山的人肯定都是為了找那個即将出世的法器,大家、大家最後都會遇到的!”
江景鸢對她說出的話并不意外。
就像她說的那樣,現在出現在這裡的人是什麼心思都清楚明了。
不過……
江景鸢有些無語。
這人是要她自投羅網,送上門給她的同門們宰嗎?!
“好不好?”少女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不好……江景鸢嘴上卻說:“看看什麼時候可以出發再說。”
開玩笑,現在兩個人都被困在這裡,要是她拒絕了,這個人直接不裝了怎麼辦?!
嗯,先穩住她再說……江景鸢想。
“可,可是,現在就可以走了啊!”藍衣少女嘟着嘴,小小聲地說,“現在這個天地異象在白晝山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肯定是法器要出世了……”
江景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