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頂着遍布黑色蛇鱗的人頭,人頭往下連着像蛇又像泥鳅的身軀,沒有腿,隻有靠近腦袋的兩端長着鱗片稀疏的瘦骨嶙峋的黑色手臂。
它們爬上岸的動作笨拙又緩慢,但是一落在雪地上,又以快得讓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速度爬向衆人,兩隻手扒着人,飛速向上爬動,一口吞住人的腦袋,“咯嘣”一聲,咬斷人的脖頸兒……
無頭人屍癱軟地倒地,脖頸兒上的傷口坑坑窪窪的都是齒印。
它們不再理會倒地的屍體,飛速爬向其他活人。
刀劍落在它們身上,铮的一聲,它們毫不在意,直直撲倒面前之人,張開大嘴,粘液在牙上粘黏不斷。
“嘎嘣——”
衆人慌張地在雪地裡逃竄。
灰蒙蒙的天色下響起一聲大叫:“卧槽,這怎麼辦,砍不動啊!”
“用符箓!用符箓可以!”有人喊着回應道。
“還有丹丸!”
“法術也行!能炸的都行!”
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炸得這群長着人手的人面水怪一個個上了天。
“别炸了别炸了,這裡是雪山!!!”
“靠!那我們怎麼辦?!”
“刺眼睛,都紮它們眼睛!”
“這麼多,我們怎麼可能打得完?!跑都跑不了!!!”
“炸!炸,都給我炸!不炸,我們就要死了!!!”
接連的爆破聲壓過了人聲,也壓過了那群水怪的尖叫聲。
不斷退後的江景鸢聽到旁邊的花思渺悲痛地大叫一聲:“啊——師父父給我保命的東西之前都被人給搶走了嗚嗚嗚……我也不會打架啊嗚嗚嗚嗚——”
聞言,江景鸢也下意識查看了一下自己手環裡的東西,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她的符箓和丹丸也快沒了!
“咔咔、咔咔……”
全身漆黑的一隻成年人體長的水怪上下牙開開合合,雙手發力直直沖向江景鸢的方向,目露兇光,仿佛要将她咬得七零八碎!
“噗嗤——轟!”
江景鸢動作熟稔地長劍飛速一刺,狠狠刺進撲來的水怪的左眼裡。
她右手手臂上血紅浮現,暗紅的能量順着劍身灌進水怪的傷口裡——轟地爆開!
黑紅的血肉四濺,腐爛的氣息從中蔓延開來。
這些東西太多了,不能在這裡耗着……江景鸢想着,和花思渺一起不斷後退。
很顯然,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有人慌亂地大叫:“我們要過湖啊,在這裡耗着做什麼?!”
“你是不是有病?!”他旁邊的人大罵道,“你當别人想不到啊?你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湖裡都是這些鬼東西,你說怎麼過湖?!用你去填湖嗎?!!”
“那怎麼辦?啊?!就在這裡白費力氣啊?”那人不甘示弱,大聲回道,“打打打,就知道打,最後死的還不知道是誰!”
他身邊的人面色漲得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紫,唾沫星子橫飛:“你說怎麼辦啊!方法是想不出一個,就知道指手畫腳,狗屁要求還一堆一堆的!”
兩個人一邊對罵,一邊後退着炸翻不斷爬來的黑色水怪。
“夠了夠了别吵了,都想想怎麼解決才是!”有人忍無可忍地高聲制止。
“有沒有人有防禦強的飛行法器啊?!快拿一個出來!”
“還防禦強防飛行法器呢,要有這玩意兒,人早就走了,還會在這裡等着???”
“你他爹的會不會好好說話!!”
“說的就是你!你蠢你還瞎叫喚!”
“别吵!别吵!”
衆人被困在這湖邊,進不得,退也退不得,體力和符箓、丹丸也不斷消耗着,個個都是心浮氣躁。
“你他爹的說什麼?!就你有能耐是吧?!看老子不砍死你!”那人大喝一聲,虎背熊腰的,整個人直接朝不遠處那個尖嘴猴腮的人撲了上去。
“卧槽,你做什麼?!”尖嘴猴腮的人看着砸來的鐵錘,大驚,轉身就跑。
“别内讧别内讧了啊,我們不能自己亂了啊!!”有人又無奈又氣憤地喊道。
“啊啊啊啊啊——它出來了!!!”
被大漢追殺到湖邊的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看着湖面,臉上滿是驚恐,瞳孔驟縮,下意識轉身就跑回雪地。
“哐——咚!”
虎背熊腰的大漢面目猙獰,一把鐵錘砸向了轉身而來的瘦小男人,砸在了他的右肩上,砸得他半個身子垮了下去。
這還不解氣,他看着地上掙紮搖晃着的頭顱,獰笑着又一錘重重砸了下去:“看你能耐,能耐不?就這點本……”
他話未說完,上半截身軀就不翼而飛了。
剩下的半截身子在雪地上僵立一瞬,也倒在了雪地裡的肉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