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哇啊——”
“哇啊——哇——”
天邊的第一抹陽光穿過窗戶,灑在桌面上,陽光影影綽綽地照亮了房間内的景象。
意識迷迷糊糊的,柳驚語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像是被丢進火爐裡烤着,悶熱侵蝕着她的神志,她陷入窒息,意識越來越昏沉……
好悶,好悶啊……
好渴啊,水,水……水……
“呼!”
“哈……哈……”
柳驚語猛地睜開眼睛。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整個人都好像在随着一顆慌亂的心髒在一下一下疾速跳動着,分外疲憊,後背冒着虛汗。
她眼前模糊了一陣,用力眨了眨眼,視野又重新恢複清明,入眼的就是一張憋得通紅的熟悉人臉。
“醒醒!醒醒!!”
顧不得自己四肢無力,床上側卧着的柳驚語伸出顫抖的雙手抓在對面女子的肩膀上,使勁搖晃起來,她全身聚力到雙手,頭腦裡一陣一陣地發昏,眼前天旋地轉。
“快,醒醒……醒過來……”她渾身的熱意被一點一點地抽離,寒冷随之裹挾着她,她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隻是一個勁兒地搖晃着面前之人。
“小……小姐……”
聲若蚊蚋,輕輕地傳進了柳驚語的耳中,仿佛天籁之音。
她猛地放下手,“咚”的一聲,兩隻胳膊無力地砸在床塌之上,意識模糊的,她連疼痛都難以感知一二。柳驚語斷斷續續地想:“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疲憊……?”
她好累,好困,好像閉上眼睛就能陷入熟睡。
而她對面的女子早已再度閉上了眼睛。
“不行!不能睡……”
柳驚語咬牙,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一柄短劍,狠狠在自己的胳膊上劃了兩道血痕,疼痛猛地将她刺激得清醒。
她反手拽過對面之人的胳膊也劃了兩刀!
趁着面前女子清醒的瞬間,她厲聲喝道:“走!我們去隔壁再确認一下就馬上出客棧!!”
說完,也不等女子反應,她立即起身,強硬地拽着女子走出房間。
一腳踹開隔壁的房門,柳驚語拉着人一進去,就望見了床塌上臉憋得通紅的四個人,她顧不得去想這是怎麼回事,當機立斷地将四個人打醒。等四個人一睜眼,她就立馬喊道:“快起來,不要睡!我們快點出客棧!”
四個人迷迷瞪瞪的,等柳驚語發狠地給她們一人兩刀後,瞬間清醒過來,下意識聽話地跟着出房間下樓。
這時路過走道,柳驚語才有餘力去看走道上的木欄。
隻見——
紅褐色的結實木欄完完整整地屹立在走道邊緣,絲毫不見昨晚的慘狀。
“怎麼會?!”柳驚語心下一緊,但也沒有停留,還是立即帶着身後五個人走出客棧。
天空從灰白漸漸變成幹淨的青藍色,雲霧漸散,愈發金黃的陽光布滿大地,照耀在走出客棧的六人身上,頓時,疲憊和困意盡數消失,六人徹底清醒了過來。
“是客棧的問題?”柳驚語看着街道上的人來人往,回想着客棧内完好的木欄,想道,“是法器的殺境嗎?客棧裡藏有法器?”
旁邊的五人見到她在沉思,也沒有去打擾,默契地快速将她護在中心,警戒着四周。
柳驚語随即否認了自己的猜想:“若是法器,那這件法器絕非凡品。若是單獨出現在這裡的話,那些修士早就把戰火蔓延到這裡了,城中又怎麼可能會這樣平靜?
“而若是有居心叵測之人的手筆,那麼經過一晚上的時間,也絕不會沒有人察覺到異樣。”
“不是人為,也不是法器,難道是鬼怪?!”柳驚語想到了昨晚見到的那個長着貓臉人身的不知名東西,她覺得這裡的古怪多半和那個東西脫不了幹系。
她收斂思緒,回頭問向旁邊的四個人:“你們昨晚有遇到什麼事嗎?”
四人聞言,愣了一下,随即仔細回憶了起來。
片刻後,其中一人站出來說道:“我們昨日回房間後就休息了,直到半夜裡被一陣怪叫聲驚醒,我們起身後發現城中靜悄悄的,沒有見到一道人影……”
柳驚語安靜地聽着,暗暗點頭,這就和她們昨夜裡見到的情景一模一樣了,但是……
為什麼她們昨夜在隔壁房間裡沒有找到一個人,而今天一早又見到了四人?除了陷入昏沉、難以清醒之外,似乎也沒有受傷?
柳驚語不動聲色地觀察起面前四人臉上的神色,試圖從她們的臉上找到些許異樣。
太奇怪了,她們六個人昨晚定然是受到某種不知名的影響,但是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受到明顯的損傷?如果不是為了傷害她們,那夜晚裡制造出來的異樣又是為什麼了什麼?
柳驚語面色平靜,眼前四人臉上的神色或是毫不掩飾的心驚或是強撐着平靜,看起來并沒有什麼明顯的異樣。
或許是常年行走在外、遊曆于危險之中,柳驚語其實遠沒有表面上看着那樣天真,疑慮和猜忌,在她這裡是常有的事。
此時,她的心中不可遏制地生出一個念頭——
面前這四個人,真的還是……跟着她進城的那四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