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不過她,難道還打不過你嗎?”江景鸢默默吐槽了一句。
左手透明水色玉戒上波光流轉,她指尖一動,無形靈力從她指尖蹿起,仿佛編織成一根無形長繩将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新郎抽回黑色的棺材内。
緊接着,黑色的棺材像是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推着,一路撞倒貼着雙“喜”字的精美屏風,徑直撞在房屋的屋門上,撞得木門彈了一下又穩穩地在原地立好,而黑色的棺材也牢牢地抵住屋門。
直到這時,江景鸢才忽然想起了方才将自己帶來天水池的女人是誰,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她回想起來了那個女人面上的詭異神情,回想起了她嘴邊的微笑——
是第一回她從法器殺境裡出去,在天水池裡見到的那個女人!
江景鸢背脊一寒,腦海裡閃過無數惶恐的疑問:“她為什麼要帶我過來?她與天水池池底的這個法器有關?不對,不可能,她像是可以自由穿梭各個地方,若是這個法器有這個實力也不會被人放在天水池池底這麼多年。
“可若不是與這個法器有關,那這個人怎麼會來找我?”
江景鸢越想,越是有些心驚:“要知道,那時我才剛穿越過來,那個人那麼早就認識我了嗎?”
江景鸢不相信在這種詭異的事情上會存在什麼偶然遇見、偶然發生,她隻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些什麼……
那好像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是她早已遺忘的穿越之前的事情。
記不起來了……江景鸢面上的淡然消失了,此時她的眉頭正擰在了一起,透露出不耐和焦躁。
“有機會的話,還是要想辦法恢複從前的記憶。”最後,江景鸢隻能這樣想着,畢竟,她現在人還身處法器殺境内的這方小天地。
輕歎一聲,江景鸢擡眼看向不遠處的精美燭台,擡腳就要繼續往那邊走,走了兩步,她忽然頓住。
如果她這次繼續走着之前的發現和流程,那結果不就是和第一次一樣嗎?最後被莫名其妙地傳送出殺境……
可她真的甘心就這樣一走了之,從此就把這個法器殺境當作避難所或是傳送陣來用嗎?
她從來不是個愛争搶的人,若是要她多年四處打聽然後千辛萬苦、拔山涉海就為了尋找一個法器,那她是不幹的。
但如今,這樣一個可以媲美傳送陣的、甚至還有别的不為人知的能力的法器出現在她面前,她真的要一走了之嗎?
她不争不搶,但不代表她會甘心将近在眼前的機緣拱手相讓。
“通過燭火看到新娘的身影是一個陷阱嗎?”江景鸢在心裡問道。
她不知道這一步是不是法器特意留下的陷阱,但她想暫時先不走這一步。
——離開的方法她已然知曉,那麼她就可以在這間房屋裡多看看。
至于會不會連這一間房屋都隻是一個障眼法、是一個陷阱?她不能肯定不是,她隻是覺得這間屋子中藏有法器本體的可能性更大。
江景鸢一邊用目光在房屋内來回搜尋,一邊整理思路:“每個法器的殺境都不一樣,通過殺境的方法也不一樣,但大多法器都會選擇将本體藏在殺境内,而面對這類殺境就隻要拿到法器本體即可……”
想着,江景鸢眼眸一沉:“而另一種法器會選擇将本體留在外界——這類法器通常會選擇用殺境來掩蓋本體。那麼面對這類法器,除了在殺境内獲得法器的認可,就隻有徹底毀掉殺境,這樣才能看到法器本身。”
沉思半晌,江景鸢還是覺得法器本體在這個殺境之中。
若是第二種,法器殺境的内容大多會更傾向于殺傷力強的來看闖關者的實力,或是解密型的來看闖關者的腦子,而且這兩種殺境類型都很适合解決掉來人……可攻可守,不管法器是擇主還是守舊,都很适合。
江景鸢擡眼環顧了一圈這間火紅的房屋。
在她看來,這個殺境的殺傷力和解密性都不強……
等等,上一回見到的那個黑衣人好像就在破壞殺境,他是留手了嗎?還是……
他也破壞不了這個殺境?
“如果這個殺境這麼難被打穿的話,好像也挺适合作為‘盾’守護着法器本體?”
“不,好像也不是。這樣堅固的殺境怎麼可能會沒有法器本體作為支撐?”
江景鸢腦子裡思緒萬千,隻覺得自己的一個一個猜測剛剛冒出又被一個一個地推翻了——
她陷入了一個困局。
“算了,先當作法器本體在殺境之中好了。”江景鸢最終想道。她不能在這裡過多停留。反正不管是哪一種,她都需要一個比之前更加完善的通關方法。
江景鸢回頭望了一眼抵住屋門的黑色棺材,又轉回腦袋看着拔步床後的投影,思考起來:“新郎的作用有了,就是在人與之對視的瞬間将人拉入幻境。但是新娘的作用呢?僅僅是強調香爐的存在嗎?可是明明感覺新娘比新郎的存在感更強一些……”
“會不會……?”
“新娘也有一個幻境或是其它?”
思及至此,江景鸢眼眸一動,擡腳緩緩朝着燭火方向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下。
——她方才下意識想的是與新娘對視,然後進入幻境。但……
就如她第一回來到這方小天地時想到的一樣,不管是有意無意,多少人進到這裡,見到新娘都會下意識地掀蓋頭。
如果破局之處這樣明顯的話,那這個法器就不會在天水池池底這麼久了。
江景鸢身形一轉,擡腳走向了拔步床。
她站在床邊,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将手伸向記憶中新娘的位置,然而,她的手卻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
江景鸢擡眼看向牆上的投影,對比着大概模拟出新娘所在的位置,又伸手在那片空間揮了揮,還是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
江景鸢放下手,在原地沉思了半晌,然後她眼眸一定,擡腳走到本該是新娘所在的位置上,轉身坐在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