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鸢閉上眼睛。
再次睜開時,她入眼所見是一間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房屋内室。
房間的格局與之前那間鋪滿火紅幔帳的房間也完全不同,絲絲陽光從窗棂投入房間内,襯得内室十分清新淡雅。
“是幻境嗎?”
江景鸢掐了自己一下,眼前的景色毫無變化,她從床邊站起在房間裡四處轉了轉,摸了摸屋子裡的擺設,心道:“看來不是幻境。”
——她就說,新娘明顯比新郎高了不止一個檔次,怎麼可能沒有作用。
“但,這個房間裡又有什麼特别之處呢?”江景鸢來回走動着看了看這間房屋,一樣一樣的将東西觸摸了過去,始終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她隻能看出,這大概是女孩的房間。
而且這間房屋的主人性情應該是挺冷淡的,房間内裝飾都是些字畫,花瓶也隻是淡雅地畫着臘梅,一眼望過去,房間内沒有一個華麗裝飾。
她又走進内室的梳妝台前看了看,桌上沒有擺放脂粉,隻在銅鏡前放着一根鑲金銀钗。
江景鸢後退一步,想再看看房間内的事物。忽然她眸光一滞,低頭看向自己腳下的一片木地闆,她試探着重重在原地踩了兩腳,又走到一旁踩了兩下,頓時了然。
搬開梳妝台前的圓凳,江景鸢俯身,伸手在地上的木闆間摸索了一番,心中自言自語道:“撬不開。機關在哪兒呢?”
她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她不知道房間的主人會選擇将機關放在觸手可及的近處,還是放在一個毫不顯眼的遠處。
江景鸢思考了一瞬,發現自己好像也隻能從這附近一寸一寸地将整個房間搜尋過去。
想着,江景鸢擡眼看向面前的梳妝台。
然而梳妝台上根本沒有擺放多少東西,拉開抽屜,抽屜裡也隻放着幾根精巧又不會過于華貴的發钗,“沒什麼特别的……”江景鸢若有所思,手裡将抽屜合了回去。
她站在桌子前看了一陣,正要擡腳離開時,她忽然伸手去拿擺在木桌上的精緻銅鏡。她的雙手攥住銅鏡兩邊,試圖将其擡起。
“呃……”
江景鸢面上的五官一皺,她蒼白的面色霎時因為吃力而紅潤了幾分。
但她連着試了兩下都沒有将銅鏡擡起,江景鸢手上一松,無聲地呼出一口氣,走動腳步站到了銅鏡的側面。
直到站在了這個角度,她湊近一看,這才發現這面銅鏡背面一處設計竟然是與梳妝台後邊的牆體相連。
江景鸢想了想,伸手抓緊銅鏡,試探着朝一邊轉動了一下。
沉悶的機關轉動聲中,梳妝台前的一塊地闆漸漸下沉。
江景鸢手裡繼續轉動銅鏡,那塊下沉的地闆就朝着一個方向縮了進去,露出了一條向下蔓延進黑暗的石階走道。
江景鸢收回手,走到那條石階前,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一顆夜明珠向下一丢。
清脆的玉石碰撞聲不斷向下,傳上來的聲音越來越輕,幽幽的不斷向下跌落的夜明珠光芒照亮了一片一片石道和石壁,最終隻在黑暗深處亮起一團幽光。
“還挺深的。”江景鸢若有所思,拿出提燈,擡腳走下石階。
走進地下,石道比從上方看到時感受到的寬很多,石道看着深,其實她走了一會兒就撿到了夜明珠。
走到石階的盡頭,江景鸢看到了前方有一條直直延伸的通道。
順着石道往前走,石道越來越寬闊,江景鸢走在其中好像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腥味,不由心中越發奇怪:“那間房間的主人在地下修這一條暗道是為了什麼?”
看上方的那間房屋,布置雖然并不華麗,但也能明顯看出是有底蘊的世家小姐,而這樣一個世家小姐為什麼要修這一條暗道?
江景鸢邊走邊想:“而且她沒有避着人。機關所在十分明顯,根本沒有避開别人的意思……”
“呃……”江景鸢的思緒忽然一頓,“也可能不是這位小姐的意思,畢竟哪怕是世家小姐,也很難神不知鬼不覺地修建出這樣一條暗道。那就是家主或者别人的意思了?為什麼?是修了這一條暗道之後讓自家小姐住在暗道之上的房間裡,還是為了這位小姐而修了這一條暗道?”
江景鸢一時間腦海裡閃過無數猜測,最後暗暗搖頭,回神,警惕地繼續往前走。
越是往前走,鼻尖萦繞的腥味就越是濃重。那是一股血腥味摻着腐臭味,還有些許不知是什麼的古怪的味道,最後像是用大量香料掩蓋了一番,傳到人鼻尖不至于令人作嘔,但也實在是惡心非常。
又香又臭!
——難以想象,這樣一個散發着惡臭的詭異地方之上居然是一間卧房。
“那個房間住着的小姐知道這些嗎?”江景鸢的臉色罕見地十分難看,她怕錯過線索,沒有用龜息符屏蔽嗅覺,忍受着這股濃烈的惡臭和香粉混合味,她的眉頭擰在一起久久沒有松開。
江景鸢覺得她肯定是忍受不了自己的房間之下有這麼一片鬼地方。
忽然,前方的黑暗扭動了一下,江景鸢猛地頓住腳步,衣袖下的右手裡攥緊了水藍色的如寒冰制成的梅花袖箭。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