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蓋頭下若隐若現的紅唇勾起,女子不緊不慢、甚至有些悠閑地輕吐出一句話——
“你身上,有血玺的氣息。”
“!!!”
江景鸢瞳孔驟縮,雙手猛地攥緊成拳。
她整個人瞬間緊繃,像是做好了随時轉身就跑的準備。
江景鸢緊緊地盯着面前的紅衣身影,死咬牙關,沒有說話。
“别緊張。”紅衣女子勾着嘴角說道,“你有,你之前見到的那個人也有。”
“什麼意思?!!”
江景鸢心中霎時掀起驚濤駭浪,臉色十分難看,罕見的,她下意識失态地喊出了聲。
江景鸢滿腦子都是“怎麼可能”。
她的“騰蛇”印記與血玺同源,從前的江家人甚至大膽猜測過這兩者本就是一體。
面前之人從她身上看到了血玺的氣息并不奇怪,但面前之人居然說……
那個人身上也有血玺的氣息。
這怎麼可能?!
難道血玺在他身上?怎麼可能?!
還是說他也有類似“騰蛇”印記一樣與血玺有關的東西……一時間,江景鸢腦子裡很亂,全然忘了去懷疑面前紅衣女子所言的真假。
緩了片刻,江景鸢強行冷靜了下來,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紅衣身影,問道:“既然都是一樣的,那你為何不選那個人?”
聞言,面前的紅衣女子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想了半晌,悠然地說道:“跟着你積點德?”
話語間,竟然像是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一般。
江景鸢一時間有些無語,滿臉都是“你在說什麼胡話”的複雜神色,不說話,很顯然是并不買賬的意思了。
紅蓋頭下傳來一聲輕笑,像是被江景鸢的神色給取悅到了,她轉而認真地說:“你的氣息是你的,而他攜帶的氣息卻不是他的。”
“僅此而已?”江景鸢警惕地問道,“你想要血玺?”
紅衣女子聞言,反問道:“你覺得我需要血玺嗎?”
江景鸢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這個人與法器同壽,法器不滅,她就不死。
世人瘋狂地追尋血玺,圖的就是血玺的強大和未知。而強大和未知,在世人眼中就等同于他們最渴望的長生不死。
而面前這個人基本等同于永生,如此這般,她還需要血玺做什麼?
“相比之下,我覺得還是你更厲害一些。”女子忽然說,“你應該沒那麼容易死,你活得久一點,我也方便。”
江景鸢……
江景鸢聽着這番話,莫名有些心虛,指尖動了動,她心中忍不住有些尴尬地想:“那你可真是看走眼了。”
江景鸢可還沒忘記,要是沒找到血玺,她活不了多久的。
“有别的要求嗎?”
江景鸢擡眼看向面前的紅衣身影,問道。
紅衣女子不甚在意地回道:“沒有。”
江景鸢點點頭,伸出一手,白色的衣袖輕揚,她手心朝上。
大片大片的火紅之中,一道白衣身影靜靜地站在其中,仿佛身臨火海,但她面上的神色平靜淡然,擡起的右手食指指尖憑空出現一道細小的血痕。
一滴鮮紅的血珠從血痕中飄出,像是被一隻手輕輕托着送到了她面前的紅衣女子面前。
江景鸢看見面前之人紅唇微勾,火紅的繡着金紋的層層疊疊衣袖擡起,女子擡手接過那滴血珠,血珠瞬間融進她的指尖——
契成。
江景鸢心念一動,擡起的右手手心裡憑空出現一隻紋銀香囊,這就是法器的本體了。
她擡眼看向面前的紅衣身影,同時,她也知道了她的名字。
江景鸢收起紋銀香囊,問道:“你可以繼續在池底放一個殺境嗎?”
若是尋常的法器,她定不會有此疑問,但當下的情況非同以往。
“可以。”許卿臨語氣随意,緩慢地點了一下頭,薄薄的紅蓋頭随着她的動作輕晃。
江景鸢了張了張嘴,又想問道:“你……”
不等她問完,許卿臨先緩緩說道:“你帶着法器,我就可以看到你眼中所見。”
這樣就好……江景鸢放心了。
畢竟許卿臨為的就是見一見外界才和她契約的,要是跟她契約完反而見不到外界的景色,她是會愧疚的。
頓了頓,江景鸢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你知道今天夜裡帶我來這裡的那個微笑着的人是什麼嗎?”
紅衣女子端坐在床沿,靜了一瞬,難得有些困惑地說道:
“我沒有感知到有其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