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沒想到,這幾百年前的人物還能和十幾年前早死的翊王扯上關系……
許卿臨漫不經心地說道:“多半是被抓住了吧……他們抓住許仙臨的目的多半還是為了長生。”
江景鸢贊同地點點頭。
許卿臨看向她,認真地說道:“淵國皇族中肯定有人與桓帝有關。”
江景鸢一愣,“你是說桓……”
“我并不知道。”許卿臨搖了搖頭,說道,“隻是西南……南烏、西逾再外的海上,傳說有仙人住在一處仙山之上。當年桓帝曾出海尋仙,回來後就開始閉關,從此桓帝才對許家不冷不熱,許家也因此着急了,不等我将方法完善就慌慌張張地要找人融進法器裡。”
”誰也不知桓帝當時到底有沒有找到仙山,但……”許卿臨面上的神色罕見地十分嚴肅認真,“十幾年前,我在皇宮的池底曾聽說,翊王當年表面上是跟随皇帝征戰西南,實則是帶着人出海尋仙去了。”
江景鸢面色也逐漸變得凝重,她認真地颔首:“我知道了。”
一身繁複華麗紅衣的許卿臨也“嗯”了一聲,轉而道:“天快亮了……”
“等等!”江景鸢忽然想起了什麼,趕忙打斷她,語速飛快地問道,“許家人有那麼多,為什麼今夜就隻有我和那個許家的女孩被拖進了殺境?”
許卿臨緩緩地長長地“哦”了一聲,回了一句“你明天就知道了”,然後她就素手一擡——
卧槽!!!
哕——
熟悉的眩暈感瞬間浮現,江景鸢的腦子裡像被一隻勺子蠻橫地飛快攪動着,她一張小臉唰地慘白下來,内心瘋狂尖叫:
“許卿臨——!!!”
“下次不許自己傳送!!!”
…………
微光從窗棂透進房間裡,一絲一縷落在地上,漸漸驅散了房間内的黑暗。
一身白衣的十一歲少女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床上,小臉上的五官痛苦地擰在一起,她閉着眼翻了個身,趴在床沿小口小口地氣若遊絲地呼吸着。
“許卿臨……”江景鸢有氣無力地心想道。
真是越契約越沒耐心了……想當初她第二次下池底被人攆得往宅第門外跑時……那時的傳送還是穩穩當當的,一點也不暈……現在好了,随手一揮就把她丢出去了……
“不對……”江景鸢想起了什麼一般,在心裡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家夥……她是故意的!”
“這家夥的惡趣味真是有夠折磨人的……”江景鸢緩了片刻,反手掀起被褥,翻回身鑽了進去,重新在床上平躺好。
困意席卷而來,她的意識剛剛模糊,就聽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一人在門外低聲說道:“景鸢殿下,我們該準備出發去安順侯府了。”
“???”
“!!!”
江景鸢猛地睜開眼睛,心跳驟然加速,她一張蒼白小臉上瞬間紅潤了起來,表情瘋狂扭曲——
“許卿臨!!!”
…………
清晨。
安順侯府。
随行官員不動聲色地瞥了走下馬車的白衣少女好幾眼,心說這也是奇怪了,這個吉祥物帝姬晚上是做賊去了嗎,怎麼休息了一天,面色反而更蒼白憔悴了……
随着同行之人叩響大門,江景鸢也睜着一雙滿是死寂的漆黑眼眸慢慢走向安順侯府的大門。當她走到門前時,那沉重的大門也被從裡而外打開,“來……”裡面的人下意識轉眼,看到了前方正正對着的人,吓得搭在門上的雙手一顫。
随即,那人反應過來就趕忙讓開了道路,低着腦袋,時不時瞟了一眼被府内衆人圍着走進府中的那白衣少女,心說這才是真情實意的啊。别的人來了都是做做樣子抹一把熱淚,隻有這個人的面色才像是真情實意悲傷了一夜未眠啊……
而走進府裡的江景鸢沉默地看着随行官員熟練地走着流程,她眼眸一轉,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安順侯世子夫人身後躲躲閃閃跟着的白衣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