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鸢:“?”
江景鸢沒有興緻參與,但也不禁有些迷茫。
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該迷茫霖國京畿還有偷錢袋子的事,還是該迷茫衆人的習以為常。
旁邊的花思渺回頭看了一眼後方密密麻麻的人影,撇了撇嘴,轉回頭眨着杏眼問向江景鸢道:“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江景鸢沉默了一瞬,說道:“沒事……”
花思渺聞言,有些迷惑地歪了歪腦袋,但也沒說什麼。
忍了忍,忍了又忍,片刻後江景鸢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霖國都是這樣的嗎?”
“啊?”花思渺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點着頭說道,“是啊,這種事還挺常見的啊,在霖國待久了也就習慣了。”
江景鸢沉默。
花思渺接着有些不滿地抱怨道:“霖國這些年都是這樣的。皇帝老邁昏庸了,朝臣沒人管了,也都是想着為自己牟利,亂七八糟的事情就算有人報官也沒用,久了,這裡的人也都習慣了,隻能自己注意着點了。”
頓了頓,她又忍不住罵罵咧咧了一嘴,說道:“其實這裡的偷子和騙子都精明得很,他們不惹當地人,都是看準了外來人開宰!”
經驗之談啊……江景鸢默默看了她一眼。
兩人走向城門方向,江景鸢又問:“我聽說霖和裕很像,裕國也是這樣的嗎?”
裕和霖本為一體,從前都是霖的國土,直到三百年前,霖國大亂,霖樂王的侄子建立裕國。等霖國平亂,裕的實力已經遠超霖國,此後的三百年内,裕和霖的差距更是逐步拉大。
但可能是從前本為一體的緣故,裕和霖的人們有一點極度相似——
愛财。
視财如命。
在淵和宸國人的眼中,這兩國的百姓可謂是天生的商人,士農工商,方方面面都透露着商人的精打細算。
所以就造成了一種很别扭的現象,淵和宸的人并不喜歡這兩國的人,但在大大小小的各種瑣事上又不得不和這兩國的商人們打交道。
“不是的。”很意外的,花思渺聞言想都沒想就果斷搖了搖頭,嚴肅認真地說道,“别人說裕和霖像,是因為這兩國的人都極度愛财,且都天生對生意和時機十分敏銳,但這兩國人賺錢的方法可是天差地别。”
她說:“裕的人愛财,但會蟄伏多時養精蓄銳來賺一筆大生意。但霖就不一樣了,他們才是真的視财如命,大錢小錢是錢就要。若是别人多賺他們一分錢,他們當場就要拼命。”
“瘋子啊……”江景鸢心說,“也就隻有走投無路的瘋子才能和瘋子一拼了,但凡有條退路的都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身邊走着的花思渺像是也想到了這一點或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麼,嘟囔道:“可别想着什麼光腳不怕穿鞋的去和這些人硬拼……根本沒有這個機會。這裡的人一個個精明得很,遇上了這類走投無路的人,都是騙了後将人賣了或是直接解決掉——還是賣了的偏多,畢竟視财如命嘛……”
“你懂的好多。”江景鸢下意識說道。
“那當然啦。”花思渺頓時驕傲地擡了擡下巴,嘴角瘋狂上揚,“這可是我……”
江景鸢的視線轉了過去。
花思渺臉上的驕傲神色瞬間僵住,片刻,她的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放了下來,她繃着臉接上了話:“是我師姐們告訴我的。”
絕對不是她被騙了之後親眼所見的……
江景鸢:“……”
“哎呀,反正我覺得,裕還是比霖好一點點的。”花思渺匆匆轉開話題,說道,“裕的人多半也就是在生意事上奸了些,雖然很多時候報官也找不到他們的錯處,但起碼還算得上是你情我願。再說裕的人最少也沒喪心病狂到将人錢拿走了還将人賣了。
“但在霖就不一樣了,就像剛才當街搶劫的事不在少數。甚至交點錢保命這都算是最好的結果的了!”
江景鸢聽着點點頭。
見她沒再注意自己話語中潛藏着的真相,花思渺渾身瞬間松懈下來,不由長長呼出一口氣,她擡起手輕拍了自己兩下,又轉頭對着江景鸢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本就沒太在意這點小事的江景鸢再次沉默了。
你這樣更明顯了好嗎……
走出城門,花思渺忽然問道:“欸?你是要去照平城嗎?”
照平城,霖的京城。
江景鸢沒有隐瞞,點點頭:“我要去霖的京城走一趟,然後就去裕看看。”
“啊……”花思渺聞言,臉上露出失落的神色,說道,“可惜我還要留在霖國一段時間……”
江景鸢面上倒是沒什麼反應,隻是從儲物空間裡拿出腰間變成一塊玉牌形狀的傳信牌,說道:“那就之後有機會再一起吧。”
在這個世界,能給一次重逢的機會,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重逢後的分别無需失落,隻需懷揣着滿心期盼等待着下一次再見。
“好!”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淡淡的遺憾,但花思渺還是打起精神,甜甜笑着拿出傳信牌,應道。最少這一次,有聚有散,她們不是意外分散。
江景鸢的嘴角也微不可察地上揚了幾分。
頓了頓,江景鸢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