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景鸢繃緊的小臉頓時露出愕然之色,她不可置信地心中說道:“窮鬼?!你說我是窮鬼?!你個上街行騙的居然好意思說我窮??!”
江景鸢心中咬牙切齒:“嫌少,你就把錢還給我……”
想着,江景鸢也就這麼開口說了。
頓時又惹得那白衣女子對着她翻了個白眼,薄唇一張:“吝啬鬼。”
繼“窮鬼”之後又喜提一個“吝啬鬼”稱号的江景鸢:“……?”說話這麼刻薄,這還是剛才那個在街上哭的人嗎?
江景鸢認真地盯着那白衣女子的面容。
“嗡”的一聲,江景鸢腦子一片空白,她神色呆滞地看着樹下那人,微微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那白衣女子不屑地輕“哼”一聲,别過腦袋,轉身繼續走了。
直接走了……這是無憑無據的,給彼此留一點顔面嗎……江景鸢愣愣地目送那白衣身影遠去,沒有追也沒有說什麼,她一時間滿心複雜,心裡考慮着她還要不要回淵國去了……
難道就在她離京的這一段時間裡,淵國已經落魄成這樣了嗎……
江景鸢頓時有些後悔,她在裕國的時候還是花了太多錢了,剩下的錢可要剩着點花。
想着,江景鸢的手無意識地搭上了左手腕上的墜着精巧平安鎖的儲物手镯,望着那道白衣身影消失在轉角,她才愣愣地收回目光。
這年頭,連國師都要上街行騙了。
“大老遠跑來宸國行騙,還給自己編了個那麼離奇抓馬的身世……”江景鸢一想到這裡,面上的五官頓時扭曲了起來。
太詭異了,故事和人都是……說好的流芳百世呢?他真的是後世人推崇的顔如歸嗎?
她之前随口一句還成真了啊,這人竟然真的是騙子……
…………
次日一早。
江景鸢最後還是回到淵國了,容家之前幫了她那麼多,不管現在的淵國是什麼情況,她也都得回來看看。
直至回到淵國的府邸中,江景鸢還是滿臉凝重地沉思着:“什麼千裡追殺、進不了醫館,還在京城找不到仇家……不管這種事是不是真的,也不會有人放任他在宸國京城的大街上這樣鬧事……”
“對啊。”江景鸢一愣,“那時怎麼都沒人來抓他,宸國那些人這麼大度的嗎?”
頓了頓,江景鸢的嘴角一抽,心說:“他不會還利用了一下什麼得道高人名頭或者是什麼法子堵住宸國那些人的行動吧……就為了騙那麼幾個銅闆,至于嗎……”
休息整頓了一番,江景鸢裹着毛絨披風倚靠在軟榻上,心念一動,左手腕上的墜着平安鎖的手镯光芒一閃,一團黑白的巴掌大小團子憑空出現。
兩隻細細短短的粉嫩小爪子抓在江景鸢的手指上,白腹黑背的小圓鳥抖了抖毛,歪着腦袋,睜着烏黑的圓眼睛看向面前的少女。
“叮……叮,叮……”
一道道清脆悅耳的鈴聲接連響起,白腹黑背的小圓鳥低着腦袋,兩隻翅膀從腳上的小竹筒裡拿出一個個縮小的錦盒,錦盒在軟榻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變大恢複成原本的大小。
“叮——”
又是一聲脆響,江景鸢看着手上的小圓鳥,莫名覺得這隻小圓鳥仿佛是不耐煩又急躁地皺起了眉頭,“刷”的一聲,小圓鳥的兩隻翅膀發狠地将小竹筒裡的信抽了出來,信紙放大,小圓鳥用一邊翅膀提着信紙一抖,舉起給面前的少女看。
看着幾乎要貼在她鼻尖上的信紙,江景鸢的身子默默後仰了幾分,然而她手上的小圓鳥明顯是不耐煩地高舉着信紙又跟着往她臉上怼近了幾分。
江景鸢将手往外伸了一些,眼見那黑白色的小團子蹦蹦跳跳地要順着她的手臂往上走,她趕忙伸出左手抓住了那小團子,頓時又惹得小圓鳥憤怒地張嘴在她的手上接連咬了幾口。
江景鸢:“……”
好稀奇,這年頭連傳信牌都這麼有脾氣……
就這一點力道,小圓鳥咬完的紅印子三兩下就消了,江景鸢沒在意這些,徑自轉眼看向了小圓鳥仍然舉着的信紙。
視線一行行地掃過泛黃古樸的信紙,江景鸢一頓,轉頭看向了一旁軟榻上的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錦盒,又轉回頭看向信紙上的内容。
江景鸢不語,隻一味來回看着信紙和錦盒。
良久,她猛地捏緊了手中的小圓鳥。
——容家,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
兩日後。
天是黑的,地上卻亮起無數星星點點點燈火,彙聚着照亮一片夜幕。
華美恢弘的宮殿中,一片和氣的觥籌交錯間藏着的是笑容滿面的試探和争鋒,而位于最上的皇帝隻是緩緩喝着酒,睜着一雙渾濁的眼睛,無神的視線落在木桌前方的地面上,仿佛在神遊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