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如歸:“……”
等人一走,他面上的淡然頓時消失,無語地翻了白眼,他轉眼瞅了瞅旁邊的少女,忽然見少女嘴角一彎。
“???!!!”
都說殺不了的,還來??!“刷”的一聲,顔如歸瞬間拔劍,墨色的雙眸陰冷暗沉了下來。
一次兩次可以,多了可就煩了,果然還是要打服了才能好好說話……
然而,那一身白衣的少女卻是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一個,隻是面色平靜地徑直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顔如歸呆了一瞬,随即滿臉複雜地慢慢收起了長劍,他确信江景鸢肯定是故意的,多半就是在報複他先前試圖看她熱鬧的事。
不過能好好溝通就行了……顔如歸側身看向那踏在水面上的白衣少女,露出禮貌的微笑說着:“長生殿下,我們現在可以……進殿詳,談,了,嗎?”
說到後來,他忍不住帶上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風吹起繡着精緻花紋的衣袖和裙擺,少女站在湖面上,水面上自她的腳尖向外蕩開圈圈漣漪,天高水闊,她一臉淡然地站在那裡,仿佛遺世獨立。
然而下一刻,少女漆黑的眼眸一轉,看着他,嘴角微乎其微地一動,發出一聲輕輕的嘲笑氣音,小臉微揚,她自信開口道:“你好裝啊。”
“???”
顔如歸臉上的微笑破裂,他冷冷地看着那白衣少女,道,“那麼長生殿下又想如何?”
江景鸢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毫不掩飾地透露出濃濃的“你這個人真是玩不起”意味,淡淡地說道:“帶路。”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顔如歸微笑着無聲地深吸一口氣,老實地擡腳帶路,閉嘴再不多說。
走過沉入湖面的殘垣斷壁,一前一後兩道白衣身影踏着蕩開的圈圈漣漪走在清澈見底的湖面上,不疾不徐地朝着遠方而去。
…………
淡淡雲霧缭繞的白玉宮殿内,兩道白衣身影相對而坐。
顔如歸張了張嘴。
面前的江景鸢瞅了他一眼,率先開口道:“你方才浪費了我的符箓和丹丸。”
“……?”顔如歸剛要說出口的話一改,頓了頓,道,“你先動手的。”
江景鸢目露鄙夷之色,甚至連一句“你先動口”的話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盯着他。
顔如歸沉默了一瞬,臉上表情控制不住地扭曲了起來,“窮鬼。”
江景鸢坦然點頭,語氣非常自然地說道:“你要是不樂意賠償的話,那就當作是窮鬼在打劫你好了。”
“對了。”江景鸢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平靜地道,“當年的錢還給我。”
顔如歸:“……你好吝啬啊。”
江景鸢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你說的對。”
顔如歸頓時白了她一眼,随手丢出一個錦盒,冷哼一聲,說道:“長生殿下,息怒。”
江景鸢接過錦盒,神識一掃,頓時滿意地将錦盒收到儲物手環裡。聞言,她擡眼,視線在他血痕未消的脖頸上遊弋了一陣,神色認真地思考起來。
“我說了,先前我看你也不像要死的樣子,也就懶得摻和,沒有其他人知道。而事情發展到了現在,就是怎麼看都是看不出端倪的——誰來都是一樣。”
顔如歸被她的視線盯得渾身一陣毛骨悚然,當即開口道,“不過那個東西,還是能被看出來的,特别是手持血玺之人,這種吸引就如同黑暗中唯一一盞燈火,很明顯。”
江景鸢的視線上移,看向他的面容,心中并不意外——
她靠近血玺時,也是如此。
見她沒有直接動手或是露出那種仿佛盯上獵物般的冷冽又興奮的淺淺笑容,顔如歸知道這是可以溝通的意思了,他認真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說道:
“血玺,誰都想要,這不是一個秘密,而我們可以合作——血玺歸你,血玺中的長生之法給我。”
江景鸢聽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顔如歸見狀頓時勾起了嘴角,他剛再要說些什麼,卻聽面前少女面無表情地說:“息怒了。”
“??”顔如歸嘴角的弧度一下子扯平了,心中無語,“這才息怒了?這孩子氣性還挺大的啊……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沒有再趁火打劫一番?”
顔如歸不笑了,一臉淡漠問道:“我們的目的并不沖突。各取所需,如何?”
江景鸢瞅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反而問道:“若是以你的身份都拿不到血玺,我又如何能做到?和我合作,有必要嗎?”
顔如歸搖搖頭,看着她漆黑的眼睛,十分認真地一字一頓地說道:“在這一個問題上,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江景鸢平靜道:“這并不能說明什麼。”
“那就是我更不合适了。”顔如歸不怎麼在意地坦言道,“皇帝……老皇帝前兩年曾秘密召見我,讓我盡快離開淵國。”
江景鸢目光一凝,沒有問為什麼,這件事怕是顔如歸自己也不清楚,但僅僅是老皇帝的這個行為就有一種風雨欲來的預兆感。
江景鸢忽然說:“我曾在宮裡見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