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卿臨沉默了一瞬,說道:“她以前是這麼說話的嗎?”
“假貨就是假貨。”江景鸢語氣笃定地在腦海中回應着,腳下卻是飛快一點地,淩空躍起。
狂暴的濕熱巨風呼嘯着在下方橫沖直撞而過,江景鸢緊随其後輕巧落地。
黃金人面鳥雕像的身影踏過江景鸢方才所處的位置,仿佛是刹不住笨重的身軀一般,吼叫着直直朝着前方的紅衣身影撞去。
後方,站在原地的江景鸢飛快擡起右手,手中的梅花袖箭“咻”地射出一箭。
寒冰箭矢朝着黃金人面鳥雕像的後腦追去。
黃金人面鳥雕像瞬間像是察覺到了一般,渾身黃金羽翼豎起,它拖拽着笨重的身軀,拼命朝着一旁撲去。
寒冰箭矢擦過黃金羽毛薄片,速度絲毫不減地直直刺向前方的紅衣女子。
鎏金的眼眸表面倒影着銳利的寒冰身影,紅衣女子臉上慵懶散漫的淺笑不變,身形沒有躲,擡起手“刷”地一聲展開一把秀氣清雅的折扇,擋下了飛來的寒冰箭矢。
下一瞬,她的身後閃爍着出現了一道白衣身影。
江景鸢冷着一張臉在半空下落,擡手朝着前方的紅衣背影接連射出三支寒冰箭矢。
“砰砰砰!”
精緻秀麗的折扇一一打飛了射來的三支寒冰箭矢。
前方風華絕代的紅衣身影轉身間,清雅的素白和翠色一點一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染上紅衣,待她面向落地的江景鸢之時,已然是一派溫婉清雅。
——秦歌絕!
江景鸢一驚,腦海中飛快地思考起來:“又是秦九煙又是秦歌絕,她見過她們?還是隻是用了某種手段從我的記憶中提取出她們兩個人的形象?不,不對,那把扇子我沒有見過,那就是她見過她們兩個人了!”
“什麼鬼。”想明白這點後,江景鸢心中一陣扭曲,“見過就見過,她們兩個人怎麼還被學了一通呢??!”
一個秦九煙不夠,還有一個不知底細的秦歌絕,要命啊,這可真是苦了她……
“我真是命苦……”就在這時,許卿臨感歎了一句。
江景鸢:“…… ”
憤憤之中,江景鸢身周萦繞着陰冷的氣息,她面上漠然地緩緩擡起眼,仿佛積蓄着滾雷的黑沉烏雲,随時都能狠戾地霹下雷霆斬斷天空。
前方氣質溫婉的女子淺笑着,饒有趣味地看着她,輕輕發出一聲:“嗯?”
白衣女子的後方,黃金人面鳥雕像緩慢笨拙地從地上站起,兇狠仇恨地盯着她。
江景鸢冷冷地看着他們。
被燈火照耀得橘紅的白玉通道内,氣氛愈發劍拔弩張。
江景鸢神情淡漠地收回視線,緩緩開口,嗓音清泠泠:“要打嗎?那就……”
她手上握緊梅花袖箭,腳下發力……
轉頭就跑!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踩着淺淺的屍水,江景鸢提着燈火繼續朝着白玉牆内的黑暗深處深入。
前方景象閃爍,一抹白青色身影自黑暗深處緩緩走來,笑着道:“這就要跑了嗎?”
“許卿臨,傳送。”
江景鸢沒理她,隻是在腦海中說道。
眼前一花,幽幽冷香自身後傳來,江景鸢立馬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跑。
“我說了,明知道跑不到盡頭,為什麼要繼續跑呢?”前方的黑暗中驟然走出一道白青色的溫婉身影,她側着頭,似歎息般地無奈說道。
眼前再度一花,越過那道人影,江景鸢抿着嘴,繼續往前,心中卻是咬牙道::“說的好像……和你打,我就能有什麼好處一樣!”
“可你也跑不到盡頭。”許卿臨淡淡地說道。
江景鸢随口“嗯”了一聲,反手從儲物手镯裡拿出大把黃黑色的符箓甩出。
“轟隆隆”的爆炸聲中白煙四起,頃刻間彌漫了大片白玉通道,江景鸢咬牙切齒地在腦海中說道:“誰說……我隻跑啊??!”
上下左右大片光潔溫潤的白玉轟然炸裂倒塌,石灰和濃煙中,一道白衣身影提着橘紅的燈火跳躍穿梭在掉落的石塊間往前。
“啪!”
一隻手抵上冰涼的白玉牆面,江景鸢停下腳步,視線在前方的白玉牆上急迫地來回掃視。
“這面牆,一點裂痕都沒有……”江景鸢心中無意識地低喃着。
思緒千回百轉間,她還未抓住一點有用的念頭和猜測,後背突然一涼。
她猛地轉身。
漸散的白煙中,一道漆黑的人影驟然從上空掉落向下,重重砸落在地。
令人下意識恐慌的焚燒味缭繞在鼻尖,江景鸢瞳孔震顫,對上了那漆黑人影的眼睛。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江景鸢張開嘴: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