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賢東說道:“算了。”
白嫣好奇的問:“怎麼了?”
“出國了。”
“啊?健身房這件事出國旅遊啊?”
紀賢東說道:“運動員,出國比賽了。”
?
有錢人真好。
私教都是可以國際比賽的運動員。
她白癡了。
白嫣悠悠轉轉最後還是走到他正面,認真的說道:“我爸爸下周可能要來,你知道的,我當時一時沖動說你是我男朋友,他還不知道我結婚,所以”
“所以直接告訴他。”
“哎,他真的是很氣人,小時候感覺溫文爾雅大小是個領導,現在越來越暴躁,真的很讨厭。”
紀賢東問:“你怕他罵你?”
“我還怕他打我呢。”
紀賢東皺眉,随後有點苦笑的說道:“真是同病相憐。”
白嫣看向他:“啊?你爸爸也打過你?”
他搖搖頭:“沒有。打過我媽媽。”
白嫣一臉不可置信。
他父親最盛時,按照白嫣年齡是聽說過的,而且向來走的民族企業家路線,可以說口碑名聲都是非常好。
完全儒雅的模樣,根本不是什麼家暴男。
那眼前這個男人呢?
紀賢東大概看出她的憂慮,說道:“我不打人,打人是犯法的。”
他說的平淡如水。
他父親過世并沒有幾年,記得出過新聞,很多政界人士吊唁過。
白嫣一瞬間感受到了兩個人的差距。
可是人的地位再高,多受人尊敬,依然有過對家人對兒女的傷害,那傷害居然會持續這麼多年。
她原本以為紀賢東是個高高在上、冷漠疏離的人,可現在才發現,他也有自己的傷痛和無奈。
“你是因為他們都病逝,所以生病了麼?”
紀賢東側過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神中帶着一絲探究:“為什麼這麼說?”
“人長大所有的情緒,基本都是家庭賦予的,以後改變再多,都無法逃脫從前的影響。”她說的富有哲理。
他沉默不語。
白嫣繼續說道:“其實現在我也恨我爸爸,我讨厭他改變,改變後一事無成,整日和媽媽吵架。卻在我大學畢業後,讓我重走他的路,考編考公待在安穩的崗位中。換成從前大概會這樣,我偏偏要和他對着幹,非要離開他,不讓被他掌控。”
說着話,像個倔強的小姑娘。
紀賢東看向她,微微笑了一下:“一樣。”
“你這樣嗎?”
他說:“對。我高考完上大學媽媽去世,一年級都沒上完退學直接申請國外大學,出國了,很少再回來。”
白嫣笑了下,“那這樣大的決定我肯定不敢的,你很厲害。你爸爸應該對你很大期望吧。”
紀賢東很坦誠說道:“曾經有吧,後來沒有,隻是沒有辦法而已。”
他說的沒辦法,大概就是他父親最後沒有辦法還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他。
父子之間的縫隙很深。
白嫣聽着紀賢東的話,心裡有些觸動。
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冷靜自持、高高在上的男人,背後竟然也有這樣一段複雜的家庭經曆。
她忍不住輕聲問道:“那你……後悔過嗎?多陪一下他們。”
紀賢東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遠處,似乎在回憶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後悔談不上,隻是有些遺憾。”
白嫣心裡一緊,低聲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
對比陰陽兩隔,最起碼她的父母還在世,雖然早就沒有從前那樣愛她,任何事都會維護她寵愛她。
紀賢東搖了搖頭,語氣平靜:“沒什麼,過去的事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也一樣。”
他像是在釋懷,釋懷很多年心裡的壓力和痛苦。
她輕聲說道:“其實,我覺得你很堅強。至少你敢于做出自己的選擇,哪怕面對的壓力很大。”
紀賢東側過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神中帶着一絲探究:“你呢?你覺得自己堅強嗎?”
她也面對父親的囑托不顧一切的逃離,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
一切從頭開始,才半年不到的時間,被騷擾,被排除在外,被造謠。
白嫣說道:“我?一點點點的堅強吧。我不喜歡逃避,隻是很厭倦改變,改變一點點都受不了。”
紀賢東靜靜地看着她:“那你适應我了嗎?”
白嫣愣了一下,随機“哈哈”“嘿嘿”“呵呵”裝傻過去。
許久,再回家的路上,他意味深長的說道:“逃避并不可恥,重要的是,最終有沒有找到自己的路。有時候,反抗本身就是一種方向,不需要馬上找到答案。”
大哥,這是什麼哲學,大道理,您大學主修什麼科目啊。
白嫣都來不及去琢磨這種東西被他再次拉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