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師兄作恍然大悟狀:“那你基礎學得如何了?”
雲雙:呔!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她打哈哈:“欲速則不達嘛,第一日,急不得……”
淩師兄呸,“就知道你廢物!真不知……”話都到了嘴邊,他卻懸崖勒馬,最終一副極不願回憶的表情,“算了。你跟我過來。”
雲雙迷茫:“去?哪?”
淩師兄怒道:“去哪?還去哪?書看不懂不要學嗎?心法不會不要練嗎?還跑去給不三不四的人獻殷勤,如此不知進取,我真想一劍——”
然後清脆的“咚”地一聲,淩師兄的劍鞘已經敲到了雲雙的腦袋上:“我真想一劍拍死你!”
雲雙“嗷嗷”抱頭嚎啕:“師兄,我不是不努力!我是純笨哇!”
淩師兄:“你……你!”
于是雲雙被怒發沖冠的淩師兄提到了長風町的側院。這裡地勢陡峭但能縱覽群峰,遠離學堂和廣場,亦鮮少有弟子路過。
因此,沒人知道那日下午,淩師兄被雲雙氣地險些吐血——
讀也讀不通,氣也聚不起,就連馬步也是紮地東倒西歪,真是……真是……
師門不幸!
淩師兄掐着自己的人中,慘不忍睹地擺了擺手:“你愛咋咋吧,日後碰着人,不要把我抖出去就行,也别說你師承何人……不對,幹脆什麼也别說!裝啞巴!”
雲雙連連點頭,說師兄罵的好,師兄罵的妙……
好在淩師兄氣來得快走得也快,罵累了也就想起了正事。他瞥雲雙道:“你這兩日又去挖土了嗎?”
雲雙一愣,把頭搖成撥浪鼓:“沒有了沒有了。”
她還真沒有,都是排隊鑄劍的師兄師姐挖的,可不就是沒有嗎?
淩師兄滿眼寫着懷疑:“沒有就有鬼了。時間差不多了,你跟我走。”
雲雙遲疑:“又去哪?”
卻見淩師兄不知從哪掏了兩件純黑的夜行衣,一件丢給雲雙,一件幹淨利索地套上,隻露出一雙目光灼灼的眼睛。
他看了眼落日下生輝的重巒疊嶂:“去掙錢。”
*
掙錢的路子有很多,學會[内經(偷雞摸狗版)]之後,路子就更多了——當然雲雙并不打算真的靠偷東西謀生。
這不厚道啊!
但雲雙怎麼也沒想到,淩師兄掙錢的方式,更……不厚道!
學着淩師兄套上夜行衣,雲雙看到他掏出來一個巴掌大的金屬羅盤,面向群山,神秘兮兮地口中念念有詞。
雲雙急得團團轉,恨不得手動揪起耳朵去聽聽他在說什麼,最終也就隻能斷斷續續聽到幾句尋什麼龍啊,望什麼氣啊的。
羅盤上的指針轉地飛快,最終“嘎”地指向了一個方向。
淩師兄神色凝重:“太北了,不吉利。”
一巴掌拍向羅盤,指針再次飛快轉起來。
又是亂七八糟的什麼龍啊什麼氣的,指針再次停了下來。
淩師兄眉頭一撇:“太南了,不吉利!”
然後又是一巴掌。
雲雙瑟瑟發抖:“?”
幹嘛幹嘛?
這是在幹嘛?
要把她肢解買錢然後選個好風水埋了???
就這樣天南海北五湖四海測了好久,直到夜幕,雲雙生無可戀地看着圓月當空,淩師兄終于長舒一口氣:“此處不錯。”
雲雙:“什麼不錯?”
淩師兄扭頭,依舊是鄙夷的眼神,依舊是嫌棄的語氣:“分金定位,摸金校尉。”
雲雙:……
摸金?
盜墓?
難怪當時師兄質疑雲雙是不是抛了祖墳,原來他本人就是幹這個的啊!?
師兄!你也是偷雞摸狗的一把好手啊!
刹那間,雲雙要做一個厚道之人的豪言壯志灰飛煙滅,恨不得把[内經(偷雞摸狗版)]按在腦門上。
于是,神偷師兄妹踏上了“手牽手”刨祖墳的道路。
所謂分金,是尋找古墓的堪輿手段,借助龜甲羅盤尋龍望氣,通常分金道具是關鍵。
淩師兄很小氣,雲雙壓根沒看清他的羅盤長什麼樣,但就瞅他這寶貝的模樣,大概也是個能讓人吃上飯的家夥事兒。
除了尋找墓穴,下墓的時間也是有講究的。所以淩師兄并不經常下墓,而是會在某一時間段嘗試尋龍望氣,尋得到合适的就抓緊時間準備,尋不到,就等待下一個“黃道吉日”。
雲雙跟在師兄身後連連點頭:“師兄,你懂得好多哦。”
淩師兄腳步有些不自然,快步急行,沒有理會雲雙。
雲雙看着他們前進的方向:“師兄,我們要去哪?”
淩師兄道:“夜半子時,淩雲山腳。”
雲雙:“哦……啊!!!”
淩師兄被她這一嗓子喊炸了毛,險些跳起來,又怒又惱:“又幹什麼!”
雲雙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她指了指淩師兄又指了指遠處的山腳:“子、子子時?山腳?”
雲雙如蒙大赦,吓壞了一頭霧水地淩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