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睡覺!
*
第二日清晨5時①,雲雙爬起來打鐵鏟子。
不得不說,氣運被吸走是非常立竿見影地,即使有紫錦鯉的加持,效率也遠不如上次。
兩個小時,雲雙隻打了十把鏟子。原本想着去觀雪樓替師兄師姐鑄劍做交換,現下也犯不着去折騰了。
碰巧,今日的【課業】是去聽學,雲雙也就颠颠兒去聽了幾個小時的天書,混到了獎勵之後随着人流去飯堂。
忽然。
雲雙被一隻手攔住了。
粗壯的手指黝黑,有力地握成拳橫在雲雙眼前,雲雙擡頭看到了一雙雄鷹一般狹長陰鸷的眼睛。
而立之年的壯漢,頭戴大耳羊皮尖頂風帽,腰纏呢質夾棉帶。
羊裘内裡,綢布為面,确實保暖,但看起來似乎不是雲雙熟悉的穿着。
倒像,漠南部族。
說起來,如今中原的主人,正是這些來自草原的馬上雄鷹。
漠南部族入主中原已有數十餘年,為了鞏固政權,漠南一直在嘗試同化漢人,即“漠漢融合”,而作為大派的淩雲,自然也要給朝廷一點面子,淩雲問劍同樣接受了漠人。
但也許是漢人骨子裡“落葉歸根”的執念,多年來,漢人對漠人都有着淡淡的敵意。
大抵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即使是雲雙這樣自幼成長在遠離漠南都城的孩子,也對漠人有些天然的戒備。
漠人也許同樣。
壯漢身後還有兩個陪襯一般的青年,穿着和為首者相同風格地服飾,正狠戾地盯着雲雙。
雲雙問:“師兄,什麼事呀?”
為首青年氣吞山河:“淩紋璧是不是在你這?”
淩紋璧?
又是那塊奇怪的玉璧?
看樣子,這玉璧并不隻是一個充滿故事的石頭啊……
雲雙心頭警鈴大作。
前兩日就說要把玉璧還給師父,奈何一直沒得機會。如今怕不是真要給自己找個大麻煩回來。
短短幾秒思慮良多,雲雙打算先走為敬:“不知道師兄在說什麼。我要吃飯呢,師兄再會。”
再也不會!
但。
“铮”地一聲,尖銳的兵器聲劃破耳膜,為首青年已是一杆長馬刀出鞘,攔住雲雙去路。
雲雙怕極,強忍顫抖:“師兄這是要傷人?”
為首青年似乎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倒是他身邊兩個陪襯發了話:“庫庫鐵木兒,這是淩雲峰,鬧出動靜不好收拾。”
“是啊庫庫鐵木兒。别忘了大将軍的囑咐,能找就找,找不到就學明白淩雲劍法。”
聽完,叫庫庫鐵木兒的青年眸光流轉,應該是思慮其中利害。
雲雙眼瞅着三人合計起來,腳底摸了油,跟個泥鳅一樣亂七八糟地往飯堂沖。
——先跑為敬!
至于懷裡這個更黑兩度的淩紋璧,說什麼也不能帶着了。如果不給師父的話,也要找機會還給無名兄了!
*
剛到飯堂,雲雙就看到了華師姐。
華師姐一人在啃硬窩頭,邊啃邊看書。看到雲雙時她很是欣喜,拉着雲雙一起看。
不愧是大師姐,雲雙一過去,華師姐就開始盤問她的課業。
雲雙如臨大敵,連忙轉移話題,指着華師姐的書叫:“呀,師姐,你看的這是什麼呀?”
華師姐扭頭,激情推薦:“哦這個啊。這是四師叔新修訂的《劍是怎樣煉成的》,小師妹你也看看,對鑄劍有不小幫助呢!”
說到這個,雲雙才想起來。
前幾日在觀雪樓時就聽聞負責鑄劍的長老是四師叔,可後來從傅師兄口中得知,他與四師叔都專攻藥丹,她便好奇了。
于是雲雙便問:“四師叔不是精通藥理嗎?”
華師姐回憶:“四師叔原确實是煉藥起家,但派内情況你也知道,雇不起鑄劍的前輩,四師叔就被衆人推舉上來。反正都是燒爐嘛,大概差不多。一來二去也就死馬當活馬醫了。”
雲雙了然,看了幾眼四師叔的著作意思意思。
——反正這些書籍,她向來看不懂。
吃了一會,雲雙擡頭就看見那三道野蠻身影浩浩蕩蕩大搖大擺地進來,吓了一大跳,連忙躲到華師姐背後。
華師姐看了一眼:“哦是王飽飽。”
雲雙:“……王什麼……寶寶?”
華師姐:“他是當朝大将軍的養子,漠南人,漢名王飽飽。修為不錯,通過了問劍門檻。聽說人跋扈得不是一點半點,遇見了繞着走就是。”
雲雙心有戚戚:“……噢。”
就怕饒不開啊。
雲雙坐回去:“師姐,師父去哪了,何時回呀?”
華師姐道:“師父又去閉關了。很正常,她經常消失,有什麼事你找我也是一樣的。”
雲雙想了想。淩紋璧“變質”一事事出蹊跷,加上現在又有了來找茬的漠南人,雲雙覺得這玉璧裡的秘密必然不簡單,能少牽扯一人就少牽扯一人。
思來想去,雲雙搖搖頭,笑着道:“無事啦師姐,我隻是問問。師姐,吃菜,今日的白菜可入味啦。”
華師姐夾起雲雙抵過來的白菜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