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雙渾渾噩噩地離開珍寶閣,渾渾噩噩地找到了啞師姐,渾渾噩噩地收到了一盒丹藥……
哦,收丹藥的時候,她就回神了。
【獲得經元沖穴丹×50。】
這天大的喜悅,她不回神就怪了。
其實想想,最初遇到啞師姐時,雲雙尚未解鎖解鎖【試毒鑒藥】技能,沒有丹方是其一,有丹方後等級太低無法采集金色原料是其二,這才不得不尋求他人幫助。
而如今她已可以采集所有采集物,且已能獨立獲得所需丹方毒方,倒是完全可以自己煉丹了。
自打上次在鬼市門口看到嵩嶽的看守弟子,雲雙就越發覺得鬼市這地方,能少來,就不要來。
是的,還是不要來了。
黑就黑,白就白,黑裡透白是什麼意思?白摻着黑是什麼意思?
自古以來,參與到複雜關系中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她打算把自己從這個勢力不明的黑市中,摘出來。
雲雙想了想,把四師叔的煉丹爐掏了出來。
還有這個,且不說四師叔知不知道自己的貼身爐鼎被拱手送了人,看樣子傅師兄倒是很不願意把這個煉丹爐給她的。
留在手裡也是夜長夢多,橫豎她做什麼都靠那口鍋,煉丹也不需要煉丹爐,早些轉手出去,也免得為了一隻煉丹爐被人算計。
雲雙把煉丹爐擱在桌子上:“師姐,這個爐子送給你。”
啞師姐隻摸了一下就兩眼冒光:‘這可是個高階寶器,你不要?’
雲雙搖頭:“我用不上,倒是師姐,幫了我這麼大忙。師姐不收錢,就收下這個吧?”
啞師姐瞬間要哭,收煉丹爐的動作倒是利索。
雲雙又說:“師姐,我是來同你告别的。”
啞師姐目光疑惑起來。
雲雙扯謊,但無比認真:“我需要閉關修煉一段時間,日後怕是難抽得空過來了,這幾日辛苦你了,這隻爐鼎就算我送你的謝禮,希望日後我們還有機會見面。”
聽完這話,啞師姐忽的就焦急起來。她猛地站起身,想要伸手,但糾結半晌,最終也隻是雙臂懸空,用濕潤的眼睛表達訴求。
‘不會再來了嗎?’
雲雙難過搖頭,說應該不會了。
啞師姐沉默下來,但很快,又擡頭,似乎做了一個了不得的決定。
她寫:‘好吧,那我也不強求。不過師妹,我有一個小請求,不知師妹能否答應?’
雲雙:“師姐你說。”
啞師姐:‘這枚丹藥我一直不得期丹方,我觀師妹破善解丹方毒方,可不可以幫我看看,都有哪些材料?’
雲雙接過藥丸:“就這個請求嗎?”
啞師姐點頭。
雲雙摸摸下巴。
也不是很難,而且看啞師姐的樣子,确實是很急切。
也罷,不就中次毒的事嗎。
雲雙爽快:“可以的師姐,那就還是三日後,在此處,我把丹方給你好嗎?”
啞師姐點頭。
【奇遇:三日後與啞師姐相約鬼市(三)。】
*
現在的雲雙已經是“沖穴丹大戶”了,雖然50顆大概隻夠突破一個穴位,但比起最開始靠課業苟突破,那這确實是一場富裕賬了。
但雲雙不打算突破。
一是,按照第三個技能槽需要10級來看,想要解鎖第四個技能槽,怎麼也得升幾級之後,所以她現在突破估計也是無法獲得新武學技能。
二是,萬一她接下來還有什麼奇遇能夠縮短突破成本,那不是賺了?
所以她隻是把沖穴丹收起來,然後倒頭就睡了。
第二日做完課業,糊弄完聽學,雲雙就往山頂跑。
她看到無名送走一個弟子,婉拒了下一個弟子,衆人散去,這才走過去。
雲雙絞着衣角,支支吾吾:“無名……兄。”
無名淡淡“嗯”道。
雲雙難以開口。
難道要直球?
就問,“你是不是我爹?”
如果是就罷了,那如果不是,那豈不是兩個人都很尴尬?
不成。
不能太虎。
雲雙吸了一口氣:“無名兄,你、你……認不認識我爹?”
無名疑惑,竟罕見地皺了眉:“你,爹?”
雲雙細細看着他的表情:“恩,我爹。”
無名搖搖頭,問:“怎麼突然問這個?”
雲雙:“嗯,我……我,我聽老闆娘說,我自幼無父無母的,可是……人怎麼會無父無母呢……但我,我對父親并無記憶,你這麼神通廣大,萬一……萬一就……”
就……編不下去了。
雲雙小臉通紅——也許是凍得,也許是急得。
無名像一株植物一樣筆直地看了雲雙好久,聽着雲雙聲音小下去,直到她靜靜地垂着頭,無名才輕輕出聲。
“你想父親了,是嗎?”
雲雙胡亂點了點頭。
“沒有父親,你不高興,對嗎?”
雲雙愣神。
其實也沒有。
她根本沒有過去十餘年的記憶,隻記得她是十三歲那年被杏花樓老闆收留的。這麼多年一直這麼過來,有沒有父親母親,似乎都無所謂了。
隻是如今這麼一說,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她是個野孩子,沒有父母,沒有童年的野孩子。
所以。
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無名似乎歎了口氣:“是我疏忽了,你會有這些情緒也正常。”
雲雙擡頭,看到無名的動作。
他擡起一隻手,兩指掬着一把金色的火焰,映在雲雙瞳中,張牙舞爪地翻騰。
那光芒愈來愈亮,過于刺眼,雲雙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再睜眼,天地已然換了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