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打量了一下雲雙,又要下棋:“今日鑒寶還沒開始呢,少俠稍安勿躁。”
雲雙便道:“先生,我不是來鑒寶的。”
媽呀!誰還敢找你鑒寶,你根本就不懂鑒寶!!!
岑溪擱下一子,說,“購寶出門左拐。”,而後那邊岑木頭人接着也擱下一子。
雲雙又道:“我也不是來購物寶的。”
岑溪擰起眉頭,思索半天無果,撂下棋子煩躁道,“不下了不下了,自己和自己怎麼下!”他說完,一掌擊棋盤,棋子激起自動歸攏,黑棋落黑盅,白棋落白盅。
岑溪将棋盤夾在腋下,起身問:“那你來此做什麼?”
雲雙盯着棋盤,眼珠一轉。
她指了一下棋盤:“聽聞先生棋藝高超,我來與先生探讨棋藝的!”
【奇遇·牽機之術(二):與岑溪比試棋藝,赢得勝利并取得春風卦。】
雲雙剛坐下就犯了難。
她撚着一子,踟蹰不定。
方才說了啊,她不會下棋啊!
岑溪奇怪地瞧她:“少俠?第一子這麼糾結嗎?”
雲雙撂下棋子:“先生,圍棋下了這麼多年了,不換一種嗎?”
岑溪:“換?還有什麼棋。”
雲雙:哼哼。
有的,有的先生。
第四次,雲雙的五個黑子連成一條線,岑溪怪叫了一聲:“斜着也可以啊!”
雲雙洋洋得意:“都說啦,一條線就可以的哇。”
岑溪将棋子嘩啦起來:“不成不成,再來一把,我定能勝你!”
雲雙不從:“岑先生,不得耍賴,都三局兩勝五局三勝七局四勝了!”
岑溪這才歎了口氣:“得得得。願賭服輸!不過……”
他頓了一刹,神色驟然暗了下來,俨然沒了方才的溫良。
岑溪用手指勾着一隻木制八卦盤,黑白絲線有序的纏繞其上八個方向:“你要這春風卦,做什麼?”
雲雙啞然。
完蛋,理由沒編好,她也沒想到任務目标會反問她啊!
岑溪陰郁可怖地走過來,将雲雙禁锢在棋盤後。
他語氣涼飕飕地:“隻有手持春風卦才能進入城主所在的四十九層,你要這個,是要對城主做什麼嗎?”
雲雙:“……我、我我我。”
“你要窺視?偷學?還是……”岑溪繼續逼近,“暗殺?”
雲雙被猜到目的,登時抿起了唇。
岑溪陰恻恻地笑了:“猜到了。”
雲雙: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這可如何是好!
然而,三選一的概率,那岑溪卻下了個讓雲雙兩眼一黑的定論。
“你要,暗殺城主。”
雲雙:?
不是。
這都能蒙錯?你覺得我有這個本事嗎!
但這不是最讓雲雙不可思議的。
最讓雲雙不可思議的是,岑溪既已咬定了雲雙此行目的是為了暗殺城主,但他并沒有将她丢出去,也沒有喊人來押她審她,而是——
“快快快,我送你去四十九層,他的弱點在太陽穴,你可千萬要成功啊!!!”
于是,雲雙被岑溪抄“員工電梯”轉眼來到了四十九層。
雲雙抱着被摁進懷中的春風卦,站在紅簾帏幕外,呆若木雞。
嗯?
發生什麼了???
【奇遇·牽機之術(三):使用春風卦進入華清閣,并偷學“攝生牽機術”。】
*
雲雙腳步沉重地往前走量兩步。
這裡一片紅光。
紅紗、紅門、紅牆、紅帷帳,就連門口燈台上點燃的兩支不流燈油的蠟燭的光,都是紅地驚人。
這是喜堂嗎?可為什麼,有股惡寒席卷。
雲雙腦子打結,僵硬地撩開左右橫擋門扉的紅紗,看到了一個空缺的卦盤。
雲雙将春風卦随便一個方位摁了上去。
沒反應。
好吧,換個方位。
還是沒反應!
如此試了七次,氣得雲雙直跺腳。
大保底!擱誰誰不氣!
第八次,雲雙終于放對了方位。登時春風卦上八個卦象紅光乍起,刺地雲雙忙閉了眼。
紅門緩緩而開,雲雙看到了華清閣的模樣。
華清閣不大,四四方方,但卻并無一件擺設,隻有漫天紅紗紅布紅幕紅線,随意懶散地彼此交纏,或垂在半空,或落在地闆。四角各有一支黑色的房柱,上面刻着鎏金咒文,黑金黑金的,在火紅的視線中格外引人注目。
柱上的金色咒文從上而下,洋洋灑灑寫了一柱還不夠,還要蔓延到地面,一圈圈,順着一個方向圍城一個完整的圓形陣。
陣中央坐着兩個人。
一個,雲雙見過的,是岑溪。
嚴格來說,是以岑溪為原型的一具人偶,他正端坐着,任由對面那人雕刻自己的手。
而另一人,正側對着雲雙,牽着岑木頭的手臂,為他削指。
雲雙看着這張側臉,心如雷鼓。
這人,穿了一身過于妖豔地錦衣紅袍,寬大而華貴,就随性鋪撒在地上。他一頭黑發如同綢緞,也是毫無章法地散着,卻散的頗具美感,無比惹眼。
光影流轉這人身上,看得人驚心動魄。
雲雙隻倉促看了一眼,又擡眼去看男人的臉。
隻有一個側臉。
雲雙有些顫抖,挪了一步。
再挪一步。
再看到男人正臉時,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不是!
這不是,無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