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堂課程的名字叫做《遺傳學》。
無名十分沉浸地在地上畫畫。
确實是畫畫,符箓的咒文雲雙還能看出來點門道,無名寫的這些,她是真的一點思路也沒有。
雲雙突然沉聲:“無名兄……”
無名擡頭:“嗯?”
雲雙指着無名用樹枝在地上寫的一串符号:“無名兄,這些符号,不是我們的語言。”
她不是詢問,她語調很平靜,也很肯定。
無名沉默地看着雲雙的眼睛,沒有說話。
雲雙固執地瞧了他一會,搖了搖頭:“無名兄,你……你、你似乎和我所見過的所以前輩都不一樣,你給我的秘籍也好,教我的技能也罷,就連這些符号,也似乎不屬于我們……你究竟……”
無名依舊一言不發,隻是看她越來越急促,聲音越來越低小。
兩人面面相觑,空氣莫名凝結了幾分。
聽到耳邊呼呼的冷風聲被放大,雲雙打了個寒顫,瞬間有些懊悔。
自己是不是惹無名生氣了?
無名照顧自己到這種程度,自己非但不心存感激,還要這樣質疑他,怎麼聽,都像——
呀!她是個小白眼狼!?
雲雙狠狠在心裡責怪自己不懂事,輕啧了一聲,小心翼翼去瞥無名的表情。
好吧,他一貫沒有什麼情緒變化,就那樣清清冷冷、溫溫柔柔地看着她。雲雙索性也不去察言觀色,她小小地對了對手指,道:“對不起無名兄,我不是……”
“我是神。”
“啊?”
雲雙一愣,瞪圓了眼睛。
卻見無名在她不解的注視下站起了身,衣袍下擺一撩,飄飄乎如遺世獨立一般,洋洋灑灑開口。
“我是東方世界的神,是西方世界的上帝,我知道這個世界的所有秘密,掌管着所有的秩序。所有人,都要聽我指揮。”
雲雙:“………………”
嗯。
哦。
額。
好。
她能想象自己仰着的臉上的表情有多呆滞,絞盡腦汁想不到用什麼詞形容……狂妄到胡言亂語的無名,她隻能幹巴巴眨了好久的眼,最終深吸一口氣。
無名兄……
無名兄,腦子沒事吧……
無名蹲回來,繼續授課:“這些字符來自西方世界,羅馬人發明的文字。你看,這些符号代表基因……”
雲雙頭痛:“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無名兄,我信你是神了。可是,要如何幫助秦人村的村民呢?”
無名望了望天色:“交給我吧。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商需要你。”
雲雙:“阿商?”
【奇遇·山茶仙人:你的同伴将返回中央紅場破解詛咒,少俠可返回聖童身邊。】
雲雙回到阿商暫住的藥房時,還是隻有醫女在側。
尚未推門,她便聽到了阿商痛苦的低吟。一進門,卻見原本用來固定阿商的符箓道具被他盡數撕扯幹淨,滿屋已是狼藉一片,如同被轟炸過後的廢墟。
阿商還在嘶吼着上蹿下跳,像個靈活地猴子。
雲雙大驚:“怎麼回事!”
醫女顫抖道:“聖童、聖童發病了。”
雲雙:“他平日也是這樣的嗎?”
醫女:“不、聖童平時隻是掙紮幾下,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近乎瘋癫啊……”
雲雙眉頭緊皺。
但無論如何,不能讓阿商再這樣造反下去了!她問:“平時聖童發病你是如何處理的?”
醫女遞給雲雙一隻石臼,裡面是砸碎的藥草:“這是鎮靜劑,是外鄉人狩獵是麻痹獵物的,先前聖童發病時隻是點燃熏一熏,隻是這次……”
雲雙:“可以麻痹獵物?”
醫女:“是的。”
雲雙二話不說拔劍而出:“姐姐,麻煩你在外等我,如果半柱香後屋裡仍不消停,請姐姐去中央紅場找我同行的那位先生。”說完,将人一推門一鎖,劍鋒沾了麻藥就刺——
*
阿商清醒過來時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
這是怎麼回事?
他似乎和什麼人打了起來?
額,頭好痛,胳膊也好痛……
嘶!
胳膊上這個傷口是怎麼回事!
他眨眼,偏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橙色上衣,青色下袍,頭梳兩辮,正埋頭修理一個被打懶得小凳。
說實話,阿商從來不肯叫雲雙主人,它總覺得雲雙此人非常、十分、絕對的不靠譜。
但如今人在他鄉,再見到熟悉的人,它的千萬種情緒竟真抑制不住的外湧。
雲雙聽到動靜,走了過去。
她輕輕将六歲孩童版的阿商摟進懷裡。
“沒事了,沒事了。”
“我來了。”
好一陣,雲雙聽到懷裡的阿商悶悶地問了一句:“……你還知道來啊?”
雲雙暴跳。
光顧着修理椅子沒修理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