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未知數，無限可能。」

——漫畫《晴風、羅勒以及哥德堡變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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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的假期很快便結束，轉眼新學期開學了。這是黃緒在東城中學的最後一個學期。

高考前，他們高三班的體育課是不上的，但大家都要到操場活動，呼吸新鮮空氣，緩解壓力。

老師說不要在教室憋着，适當放松，保持好的狀态。

夏小吟常常在走廊上，倚着欄杆看到操場上活動放松的黃緒，他在人群中還是那麼引人注目，不用刻意尋找，一眼鎖定目标。

有時黃緒沒下來操場上，她便故意上樓，假裝路過他們班，看他在幹啥，黃緒通常都是埋頭做題，眼神專注，手指飛快地在卷子上移動，要不就是補覺。

高三班的教室裡，氣氛很緊張，桌子上堆滿了書、卷子、各種資料，完全是備戰狀态。電腦上常常放毛坦廠中學的紀錄片，投屏到幕布上

黑闆上的倒計時每天更新，提醒着班裡的每個人，時間不多了。

夏小吟也知道，這樣能随意地上來偷看他的日子，也不多了。

有一天，夏小吟和李笑然在走廊上玩，眺望不遠處的公園、歐式城堡和森林，休息眼睛。

陳川從樓上下來，他剛去了黃緒他們班，下樓的時候手裡擡着個箱子。

夏小吟瞥見他，問道：“你擡着個箱子幹啥？”

“哦，黃緒哥的，不是快畢業了麼，他們在整理東西了，該扔的都扔了。”

“這些？他不要了？”夏小吟問。

“嗯，他叫我順便拿下去扔了。”

李笑然：“這麼多啊，看看都有啥，有沒有可以廢物利用的。”

陳川把箱子放下，李笑然翻了翻，箱子裡都有，做過的練習冊、筆記本、一些零散的文具…..

李笑然： “這支筆還有水的嘛，别浪費，我留着再寫幾天。”

夏小吟發現箱子的最底下，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小的X形狀的裝飾品，像是紀念品，又像是書包上，或者衣服上掉下來的，還挺有意思的。

夏小吟想起，自己初中的時候，也有個X形狀的鑰匙吊墜，跟這個有點像，此刻她手裡握着這個X，有點失而複得的那種心境。

她想，既然黃緒不要了，也是扔掉，自己留下來，做個紀念，便悄悄拿出來揣兜裡了，李笑然和陳川沒發現。

那天英語課，夏小吟又開始走神。

手不斷地摸索兜裡的X，有時拿出來看看，又放回去。

她喜歡X，數學老師說過，X，具有不确定性，是個未知數，代表無限可能。

夏小吟拿出畫冊，畫了個大大的X，那一頁畫紙都塗成了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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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黃緒和鐘嶽很忙，所有時間用來複習了，他們幾乎沒有聚過，見面的機會都不多。

六月很快來了。

黃緒他們高考結束那天，好大的太陽，都快把人晃暈了，陳川，夏小吟和李笑然去接他們，早早地就等在考場外了。

鐘嶽最先出來，李笑然和陳川馬上圍着他，激動地問：“怎麼樣，鐘嶽哥，考得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還好吧，反正就那樣，跟平時差不多。”鐘嶽一副灑脫的語氣。

陳川：“跟平時差不多，那就是正常發揮喽。那就穩了！”

鐘嶽疲憊地歎口氣：“但願吧，我可不想複讀。”

陳川：“你怎麼會複讀，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鐘嶽笑了：“這麼看得起你哥啊！”

陳川：“那必須的。”

李笑然：“鐘嶽哥，你現在什麼感覺，考完了是不是一身輕松，很爽啊。”

“爽你個頭啊，還要等成績呢。”

李笑然嘿嘿笑，又問他：“那你假期有啥打算？”

“哦，我爸媽說，想帶我去畢業旅行。”

李笑然跳了起來：“畢業旅行，這麼酷！去哪兒啊，鐘嶽哥。”

“還不知道，歐洲吧，可能。”

夏小吟：“笑然還說等你考完試，要請你輔導她學習呢。”

鐘嶽一愣：“哦，可以發微信給我，面對面輔導的話，隻有等我回來了。對了，可以問川兒嘛，他學習可比我好多了。”

陳川：“我哪有，差遠了。”

鐘嶽：“你是謙虛還是不想輔導笑然啊？”

“我……”

陳川還沒憋出話來，夏小吟說：“黃緒哥出來了。”她一直盯着出口，沒聽他們聊天。

鐘嶽過去勾住黃緒肩膀：“怎麼樣，超常發揮，對吧？”

“沒感覺，反正考完了。”黃緒松了一口氣，卸下重擔的樣子。

夏小吟：“黃緒哥，你怎麼出來這麼晚啊?”

“題目很難，要認真做嘛，多檢查幾遍。”他一向是這樣，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

“黃緒，”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是黃緒的媽媽。

原本輕松的聊天被這一聲呼喚打破，每個人都緊張起來。

黃緒媽媽跟他們打招呼：“你們好。”

“阿姨好。”

“考得怎麼樣，兒子。”黃緒媽媽滿臉笑容。

黃緒很不耐煩地回答：“還行吧。”

“考完就行，我兒子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