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話到嘴邊,敗給了夜色。」
——漫畫《晴風、羅勒以及哥德堡變奏曲》
從下午茶的那家店撤了之後,幾個人打出租車到城東人氣最旺的一家耗兒魚火鍋店。
他們來得早,不用排隊等号,直接就被安排到院子裡的一個六人桌,幾個大風扇對着吹。
服務員小哥夾着菜單,端茶水過來了。
黃緒看了看菜單,對小哥說:“要鴛鴦鍋吧。”
小哥歉意地:“不好意思啊,我們隻有紅鍋。”
黃緒微微一頓,點點頭:“這樣啊,那,要微辣的鍋底吧。”
然後,他轉頭問兩個女孩:“行嗎?微辣,沒問題吧。”
李笑然:“我肯定是沒問題的,我多辣都行,特辣也沒問題。夏小吟就不知道了,她有時候能吃辣,有時候不能。”
黃緒目光落在夏小吟臉上,等待回複。
夏小吟笑着點頭:“我可以的,黃緒哥,我就,多喝點水就行。”
“行,那就紅鍋,微辣。”黃緒轉向服務員。
“中鍋,還是大鍋?”
“大鍋吧。”
“好的,你們點菜吧。”
幾個人輪流點了自己愛吃的,除了耗兒魚、毛肚、五花肉、嫩牛肉、土豆片什麼的,都點了一些。
鐘嶽問李笑然:“紅糖滋粑要不要一份?”他知道李笑然愛吃甜食。
李笑然搖搖頭:“不了,下午吃甜的太多,膩了。”
鐘嶽:“那我去打調料。”
其他人還在刷手機,鐘嶽一個人去調料台忙活起來。
不一會兒,用托盤端了五碗調料過來,基本上都是一樣的配置,小米辣、香菜、香油、蒜末等,都弄一點。
隻有李笑然那碗,有點點不一樣,多了一些酥豌豆。
鐘嶽先把李笑然那碗端她前面,然後其他的幾碗也分别擺在每個人前面。
李笑然看完一個視頻,擡眼看了一下料碗。她當然發現了鐘嶽對她的殷勤以及特殊照顧,表面上假裝不知道,刻意表現得和以前一樣。
耗兒魚是煮開了端上來的,稍微冒一下就可以開吃了。
黃緒看了一下夏小吟的料碗,問她:“要不要重新打一碗不辣的?”
“沒事兒,我把小米辣挑出來就行了。”
鐘嶽:“不好意思啊,我剛沒注意,都打成一樣的了。”
夏小吟:“沒事兒的,鐘嶽哥,我也能吃辣的,不是特别辣就行。”
鐘嶽:“嗯,你鍛煉一下,慢慢就好了。不吃辣,那人生得少多少樂趣啊。我跟你們說,我們學校後門,有一家做鹽幫菜的,那個仔姜牛蛙,做得簡直是,絕了!以後帶你們去吃。”
黃緒:“對,那家真的味道做得好,他家黔江雞雜,超級下飯的。”
陳川:“黃緒哥這麼挑嘴的人,都說好吃,那肯定錯不了。下次一定要請我們吃哈,鐘嶽哥。”
鐘嶽:“沒問題。黃緒都去吃過好幾次了,那次我們點黔江雞雜,他吃了四碗飯。”
黃緒:“我有麼…..真能誇張…..”
鐘嶽:“真的,你不記得了。要不是我阻止,你還能吃第五碗。”
陳川:“唉,就是不知道我們在哪兒上大學,吃不吃得到還不好說呢。”
黃緒:“打算出省還是留在省内?”
陳川:“還是要看考得怎麼樣吧。大概率還是在省内,不想和你們分開。”
李笑然:“那我也報個省内的學校得了。夏小吟,你呢?”
夏小吟:“我…..我就報C大。”
黃緒:“報我們學校啊,準備讀什麼專業?”
夏小吟:“美術相關的專業吧。”
黃緒:“好啊,我們學校美術的專業,排名都很靠前的。”
夏小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收分有點高。”
黃緒:“肯定沒問題的。”
李笑然:“如果調劑到其他專業,你還讀C大嗎?”
“讀啊。隻要收我,我就讀。”夏小吟心想,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陳川:“那我也報C大。這樣我們三個又在一起了,周末還可以去找鐘嶽哥蹭飯。李笑然,你呢?”
李笑然突然沮喪起來,“我可能要跟你們分開了,我的成績,應該是上不了C大的,鐘嶽哥的學校我也夠不着分數線,再說了,他們理工類的學校,也沒有适合我的專業。”
鐘嶽:“别說這個了,等分數出來再說。吃飯!”
黃緒又下了一盤麻辣牛肉和一盤毛肚,一盤黃喉。
接下來就讨論了一下他們高三畢業要不要去哪裡玩兒,李笑然說她爸爸要帶她去新疆旅遊,夏小吟要回老家去陪她外婆住一段時間,陳川說他暫時沒有安排。
鍋裡煮的菜全部撈出來吃完,然後又吃了些店裡免費提供的切片西瓜,哈密瓜,冰淇淋這些的。
黃緒就去前台結賬了。
夏小吟看着黃緒的背影,想着他剛才吃飯的時候,還問她要不要換沒辣椒的料碗。不免聯想,他是不是像鐘嶽對李笑然一樣,其實有特别關注她,會不會,隻是,他的表達方式和鐘嶽不同。
結完賬出來,陳川和李笑然一起走,他們兩家一個方向,同一趟公交緊挨着的兩個站下車。
鐘嶽:“我也和你們一起走,我到陳川家那邊有點事。”
陳川憋不住笑了:“鐘嶽哥,你想送笑然回去,就直說嘛,還什麼去我家那邊有事,難不成還送我回家啊,等會兒你要不要在我家那站下啊…..這個借口也太一目了然了。”
鐘嶽:“一邊去。”
鐘嶽的主動,連陳川都看出來了。
如果黃緒對她也是那意思,那陳川也能看出來。看不出來,那就是沒有喽。
可見,是自己想多了。夏小吟心涼了。
他們三個走了,這樣,就剩下黃緒和夏小吟。
夏小吟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鼓足勇氣問黃緒:“黃緒哥,我們散步回去怎麼樣?我們…..沿着河走。”
“好啊,你确定?可有好一段路哈。”
“确定,我能走。”
“行。走吧。”
夜裡,河風吹拂,褪去了白天的悶熱,很多人在河邊散步玩耍。
兩人随意地聊着天,黃緒問:“怎麼想起考我們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