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吟：“哦，不想出省嘛，省内就隻有C大最好了，我想試試。”

“嗯。你媽媽估計也不想你離家太遠。”

“就是啊。”

夏小吟苦惱，黃緒怎麼就是沒明白她的想法，都這麼明顯了啊，考他的學校，調劑也要上他的學校，不就是為了離他近一點麼。

他怎麼始終就是一點都沒察覺呢。

或許，他壓根兒就沒往那方面想過。

還是他故意裝糊塗，像李笑然面對鐘嶽的殷勤一樣，假裝不懂。不過，黃緒說話的語氣，表情，看着也不像裝的。

李笑然當然是知道她為什麼要考C大的，但是，陳川，怎麼也沒察覺到她心裡這點小九九。

走着走着，夏小吟突然很大膽地想，要不直接說出來算了。

心理建設了好幾遍，最終說不出口。

一個女孩子，咋向男孩表白嘛。

被拒絕了，那得多無地自容……

這種猶豫不決的惆怅在夜色裡，越來越濃重。

黃緒：“還走得動嗎？要不要找個椅子坐下歇一會兒。”

“不用，我們走得慢，根本都不累。”

月光灑在地面，灑在他們身上，那夜，真的很适合說出秘密。

她卻無法開口向那個男孩表白。

不斷地有夜跑的人路過他們身邊。

等這一波夜跑的人走遠了，我就說。

等下一波再經過我們身邊，我一定說。

……..

“黃緒哥….”

“嗯？”

“我……我…..”，結結巴巴半天蹦不出第二個字。

“怎麼啦？累了？”

“嗯。”

“那我們前面歇一會兒。”

多少次話到嘴邊，敗給了夜色。夜的含蓄，提醒她，不要狂放。

前面就有個空着的長椅，在河邊的健身區域，昏暗的路燈下，兩人坐那兒，好像一次正式的約會。

才坐下沒多一會兒，不遠處傳來尖銳的争吵的聲音。

一個女的扯着嗓子罵：“你王八蛋。”

然後一個響亮的耳光。又一個耳光，兩人互扇。

“你他媽敢踹我，看老子收不收拾你。”男人憤怒的聲音。

“你打我。”女人撕裂的聲音。

夏小吟豎起耳朵仔細聽：“怎麼像我姐姐的聲音。”

程瑤今年剛剛大專畢業，在一家建築公司實習，做文員。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姐姐？”

“嗯，我繼姐。”

“走，看看去。”黃緒站起來，朝聲音的方向走去。

等走近了，夏小吟确認，的确是她的繼姐程瑤，她和一個男的扭打在一起。

那男的推了程瑤一個趔趄，她差點摔倒在地。

夏小吟過去扶住了她，吼那男的：“你幹嘛推我姐姐？你誰啊？”

男的一臉兇狠，不但不收斂，反而往前一步，伸手要打程瑤。

黃緒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擋在兩個女生前面。

黃緒手勁很大，人又比對方高很多，那男的手被捏得生疼，看到自己處在下風，不再那麼強勢了，嘴裡喊着：“你幹嘛，我教訓我的女人，你幹嘛？”

黃緒又加了力道，瞪着那人：“是誰你也不能打人。”

程瑤：“誰是你的女人，我們早分手了，你别他媽胡說，信不信我抽你。”

“你先放開我。”那男的掙紮着說。

黃緒松了手，把那男的甩到一邊，對方差點沒站穩。

那男的整理一下衣着，一下子又抖擻了：“是她先打的我，死女人，下手太狠。”男的嘴角破了，有點血。

黃緒和夏小吟都望向程瑤。

程瑤：“這王八蛋，騙子，他做傳銷，騙我，騙我朋友。周凱，你說我有沒有冤枉你？你還我們錢，連我們實習的工資你都騙，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原來這男的叫周凱，是程瑤的前男友。

周凱：“什麼騙錢？我騙你們啥了？我們是合作共赢，分紅盈利。”

程瑤：“分你媽的，老子到現在一分錢都分到，本錢也拿不回來了。你滾吧，别再找我，也别再煩我姐妹。”

“行，行，你自己說的哈。我滾。”周凱說完，轉身就走。

程瑤轉向黃緒，語氣溫和下來：“你是我妹的男朋友吧，放心，我不告訴家長你們談戀愛的事情。”

黃緒：“我們不是。”

程瑤：“跟我就别裝了。我都看到你們在一起好幾次了。放心，我絕對的，守口如瓶。我這人，說到做到。不對，我妹高中畢業了啊，你們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談，有什麼好怕的。”

夏小吟：“姐姐，沒….談。”

“行，我不當電燈泡了。我走了。”程瑤理一下頭發，重新紮好，然後撿起地上的包，挎肩上，潇灑轉身走了。

夏小吟：“姐姐，這麼晚了，你不回家啊。”

“不去。”

“太晚了，你就回家住一晚嘛。”

“放心吧，我有地方住。對了，我不回去，不是因為你和你媽，而是我不想看見我那個爸。”程瑤回頭，“你男朋友不錯，我承認他了。”

程瑤走遠了。

黃緒和夏小吟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兒。

夏小吟：“黃緒哥，我姐姐，她就是這樣的性格，你，别在意啊。”

黃緒：“嗯，我知道。沒事兒。我是男人嘛，她怎麼說我都行，你不介意就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