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方的好奇的眼神當中,辭臨說:“我現在在讀醫科大學,大學一年級。”
對方對此更驚訝,詢問辭臨為什麼還是個學生的原因。
辭臨解釋後,Stefan笑說辭臨是他見過最不同的一位企業家,也希望能夠不僅在生意上和他保持長期的聯系,還能夠在私人層面交個朋友。
他們聊了一個半小時左右,洛唯一全程坐在辭臨右手邊,她很仔細地在聽。其實這個程度的英語已經算是真正的商務英語要求了。前段時間她每天在讀TED,對她的口語和聽力都起到了不少的幫助。
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的内容她都能夠聽得懂,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到三十,是TED上沒有涉及到過的一些專業詞彙時,這部分聽TED的幫助不大,要去聽商務英語來補了。
桌上的水杯有專業的服務人員來倒,但洛唯一的水杯空了時,是辭臨幫她倒的。對方也看出來了,會議桌上這位沒講過話的女士和辭臨的關系不一般,此前他們拿到過參會的人員名單,知道她和辭臨的關系,在辭臨幫她倒水的時候,Stefan笑了一下,但是是人家的私事,Stefan很重視個人信息的敏感程度,并沒有詢問。
一個小時後,方晟林把合同從公文包裡拿出來。
雙方正式簽署了商務合作合同。
合同簽署完成之後,到了午飯時間,一行人一起去餐廳吃飯。
Stefan說他在法國有個莊園,帶來的葡萄酒是莊園内自己生産的,邀請他們品嘗。
洛唯一的座位在辭臨右手邊的位置,她一邊吃飯,一邊聽他們的聊天。餐桌上每個人都喝了紅葡萄酒,包括她。
以前和同事聚餐的時候,洛唯一也會喝一點酒。但辭臨記得她的酒量一般,紅葡萄酒嘗過後,他知道度數不低,包廂的位置大,座位之間隔了些距離,辭臨給洛唯一發信息,提醒她。
洛唯一沒喝出來酒的濃度,酒的香味蓋過了酒精的味道。等她看到辭臨的消息時,已經感覺自己有點暈了。她趕緊不再碰酒杯,直到最後收尾時有人提杯,出于禮貌,杯子裡面是不能有酒剩下的。她又把杯子裡面的紅酒都喝完了。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商務宴請散場。這場合作中辭臨方是供應商,這場宴請除了那杯紅葡萄酒之外他來買單。
散場後Stefan和辭臨又聊過一陣,雙方互換了名片,之後在餐廳的一樓分開。方晟林也過來和辭臨打招呼,他要坐兩個小時以後的飛機趕回德國,合同已經簽了,他要回公司走後續的合同流程。
方晟林告訴洛唯一:“讓辭臨帶你好好在法國轉轉。不能白來一趟就陪他幹活了。”
洛唯一其實腦袋有點沉,但人是清醒的,她保持微笑說:“嗯,謝謝,一路平安。”
辭臨也說要帶洛唯一去轉轉,他牽她的手往法國市中心的街道裡走。剩下的工作人員目送他們離開。
腳步有點沉,洛唯一伸手跨上辭臨的胳膊。
辭臨轉頭看她說:“臉有點紅了。”
洛唯一坦誠道:“我有點喝多了。”
辭臨轉過身正視她,其實他沒有看出來她喝多,除了臉紅,她的行為舉止都很正常。辭臨用手背貼了一貼她的臉,問她:“頭暈嗎?”
洛唯一:“嗯。”
辭臨笑道:“看你表現得很清醒,沒有看出來你喝多。”
“這個場合太正式了”,洛唯一說:“不能表現出來。”
辭臨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太陽穴,說:“沒事,現在也沒有别人了,就剩我們兩個了。”
洛唯一不放心似的回頭看了下,離餐廳有段距離,看不見誰了,她閉了一下眼,松了力,腦袋貼到辭臨的身前,說:“我抱一會。”
辭臨左手攬她的腰,右手在她的後背上順着。問她:“難受嗎?”
洛唯一搖搖頭說:“就是有點暈。”
辭臨:“回酒店去睡一會?”
“不用”,洛唯一額頭貼着他的,慢慢緩解說:“第一次來,舍不得就回去睡覺。”
辭臨笑,說:“那就簡單走走,然後回去休息,等明天再出來逛。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
他們是後天的飛機回去。
洛唯一點了點頭。
貼着辭臨站了會,順着外面的風,洛唯一感覺清醒了不少。
站直後依舊挎着辭臨的手臂,跟着他走,辭臨帶她在法國市中心的街上散散步。
下午四五點的時間,街上的人還很多,和國内一線城市的氛圍不太一樣,這裡的人看起來都很悠閑,透着種不緊不慢的惬意。
洛唯一覺得這裡街頭人的穿着看着都很舒服,這種舒服是也沒有盛裝打扮,穿也不是巴黎的奢侈名牌,簡單的帽衫風衣看起來保暖又舒适,在休閑透着一種随性感。
往前走了一段,
洛唯一:“好漂亮。”
洛唯一駐足,看着街道右邊一個店面裡的裝飾說。
那是個小餐館,店裡挂了細碎的燈,周圍是鮮花堆砌起來的牆面。
辭臨:“進去坐坐嗎?”
洛唯一搖搖頭,看辭臨笑:“她們是餐廳。”
他們今天吃過晚飯了。
辭臨垂眸看她,看她帶着一點醉意的臉和眉眼。洛唯一的頭發是散開的,可能因為今天這個場合比較正式,她出門前打理過,長發吹出了弧度,像海草一樣散在肩膀上。
洛唯一覺得那些裝飾和很漂亮。
但辭臨覺得她也是。他想親吻她。
在法國的街頭可以做這樣的事,浪漫之都有他被稱作浪漫的原因。但洛唯一會不好意思。
辭臨牽她的手,帶她往人少的方向去。
路線明顯遠離了人群,洛唯一問他:“我們不往前走嗎?”
辭臨:“陪我去那邊轉轉吧。”
洛唯一腦袋還暈着,沒有太多分辨的思路,隻以為辭臨想帶她随便轉轉,她“嗯”了一聲。
辭臨帶她到了一條人少的街。現在是北京時間的深夜,法國的太陽也要落山了。他把洛唯一帶到無人處,拉了一下她的手臂,又把她抵在牆面上。
後背貼到牆面,洛唯一擡下巴看辭臨。即便思路慢,她也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但在辭臨貼近時,這條沒有人的街道還有辭臨的身高,他貼近時帶着的一種熟悉的壓迫感,讓洛唯一忽然就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一晚上。
太陽落下了,周圍很安靜,伴着那段記憶她有點害怕。
辭臨的手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腦袋擡起來。
辭臨低頭,貼近。
洛唯一放在口袋裡的手攥緊,心跳變得有些慌張。辭臨的靠近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受,關于那晚恐慌的熟悉感受,但她沒有從來沒有把辭臨和那晚的人聯系在一起過。
她隻以為是因為她沒有過其他的接吻經曆,所以把這理解為接吻所勾出來的唯一回憶。
洛唯一喝醉了。喝醉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
辭臨的嘴唇在她的上貼摩。但今天,他想要的更多。
辭臨捏着她下巴的手稍微用力,洛唯一的嘴張開。
溫熱的氣息混在一起,她的鼻息間有一種淡淡的紅酒香。
但洛唯一忽然更怕,那一晚的記憶像是大雨一樣的落下來。
洛唯一偏開頭。
辭臨頓了幾秒,捏着她的臉頰,把她的腦袋轉過來。
洛唯一低聲說:“我不要了。”
但她的聲音小,辭臨沒聽清。
辭臨指腹摩擦她的嘴角,然後又像剛剛那樣和她接吻。
洛唯一着急的,被控制的感受又冒出來。
洛唯一往後躲,又說:“我不要了。辭臨。”
這次辭臨聽清了。
辭臨停下,視線落在她的眼底。看出了她的勉強。
辭臨稍微離開些,伸手輕輕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