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荷葉還不知道她媽這一系列的操作,打完電話,從雜貨鋪出來,就見一群十一二歲的小孩子圍着廉嘉樹,一邊叫他傻子,一邊往他身上砸樹枝、泥巴和石子。
“幹嘛呢,欺負人是不是?”徐荷葉黑着臉,大喝一聲。
那群小孩子一看到徐荷葉,立刻害怕的四散開來。
其中最調皮的男孩子卻沒走,反而嬉皮笑臉地和徐荷葉道:“我們和傻子玩兒呢!”
“玩兒?誰玩兒是往人身上丢泥巴,丢石頭的?”徐荷葉說着,從地上撿起一塊泥巴,指着那個男孩子道,“你過來,我也和你玩一回。”
“我又不傻,還幹站着讓你砸我啊。”
“你也知道砸人不好啊,那你為什麼砸廉嘉樹?”
“走了走了,不和傻子玩兒啰!”那孩子吐了吐舌頭,調皮地跑遠了。
人都跑開了,徐荷葉才走到廉嘉樹身邊,有些無奈道:“你可真是個傻子,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躲。”
廉嘉樹抹了一下臉上的泥巴,搖了搖頭:“我不是傻子。”他媽說了,他不傻,他隻是生病了,還沒有治好而已。
“是,是,你不是傻子。”徐荷葉拉着廉嘉樹回大雜院,打水給他洗臉,“下次再碰到那群壞小子,你就走開,不要和他們一起玩兒知道嗎?”
“知道了。”廉嘉樹點了點頭。
廉母從屋裡出來,見廉嘉樹身上都是泥巴點子,瞬間明白了,“那些小赤佬又欺負你了是不是?”
她走了過來,用力的拍了拍廉嘉樹衣服上的泥巴,“下次離他們遠點。”
又忍不住罵罵咧咧道:“一群死狗崽子,成天調皮搗蛋,以後都是吃牢飯的料!”
拍完廉嘉樹身上的泥點子,廉母才看向徐荷葉,勉強笑了笑:“荷葉,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把我家嘉樹帶回來,還不知道要被那些小赤佬欺負多久呢!”
徐荷葉搖了搖頭:“沒事。”
“阿姨,廉嘉樹就交給你了,我回屋了。”
“好,你回去吧。”廉母說完,又看向小兒子,“嘉樹,下次就在家裡等你哥哥行不行?别去巷子口了,你去巷子口,那群崽子老是欺負你。媽看得難受。”
廉嘉樹搖了搖頭,“不。”
他和哥哥約好了,每天都會接他放學。
“你哥哥現在讀高中,住宿,晚上不回來。他隻有每個周末的下午才回來,以後就星期天的下午去巷口等他行不行?”
徐荷葉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過頭看了一眼。
廉母鬓角已經有了白發,廉嘉樹依然是之前那副懵懂不知事的模樣。他這樣子,放在三四歲的孩子身上是可愛,放在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身上,就是無盡的絕望。
徐荷葉歎口氣,又有些敬佩廉母。
這趟京北之行,再一次無功而返。但廉母隻消沉了兩天,便又恢複了往日樂觀的模樣,料理家業,耐心照顧始終懵懂的小兒子。
天氣漸熱,街上的人都換成了短褲短袖,期末考試如期而至。
語數外,再加一個物理,四門課,兩天時間考完。考完試,拿到成績單,初二學年便算是正式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