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頓時安靜下來,明钺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傳送過來的。
她到底不想殺人,她沒有開【圖窮】就過來了,此刻,黑衣女刺客忽然降落在舞台上,就站在耿溪附近。
台下明明坐着很多人,可大家都安安靜靜、一言不發,明钺有些尴尬,肯定是她打擾他們了,她的内心深處還有些連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失落……
耿溪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日月不語,下意識按了暫停鍵,伴奏消失了,這下徹底沒聲音了。
就在明钺尴尬得恨不得傳送回城的時候,一道帶着怒氣的男聲忽然響起:“你又想來偷東西嗎?顧哥心善不和你計較,你又出現在我們面前幹嘛?你還想殺誰!我告訴你,這是我們幫,大家都在這,絕對不會看着你讓你得逞的。”
底下拍案而起的是打不過就賣萌,他指着日月不語一頓臭罵,屏幕前的明钺聽着他的那些話,垂下了眼,沒有反駁。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時光短,“什麼偷東西?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打不過就賣萌:“明明是她偷了我們的……”
他話說到一半被顧輕風叫停了,男人的語氣不似以往溫柔,反而很是鄭重,“小萌!不要胡說八道亂給别人扣罪名,日月不語殺我是接的懸賞令,她撿的掉落也是遊戲規則,沒有任何不正當的地方,你一上來就摻雜私人情緒污蔑别人,太過分了,道歉。”
打不過就賣萌更委屈了,是,昨天日月不語殺了他,他是很不滿,可這難道有錯嗎?
他難道還要對自己的仇人好言相待嗎?而且今天明明是日月不語殺了副幫主,還撿了他們好不容易首殺拿到的畫卷碎片,他為自己幫的人不平,副幫竟然還呵斥自己,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啊。
打不過就賣萌沒有道歉,他一氣之下直接下線了,幫裡的人不知道事情原委也不敢随便說話,場面一時陷入了凝滞。
都怪她……要不是她忽然出現,也不會害得哥哥的生日變成這樣,可是,她真的沒有偷東西,明钺咬着唇,烏黑的唇畔被咬出血色。
明钺小時候被舅舅污蔑偷東西,被外婆拿着竹枝狠狠刷了一個小時,真相澄清後,也沒有人給她道歉,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這之後,明钺就很恐懼聽到偷東西這幾個字,讀書時候,班上有同學東西不見了,老師讓大家找找,她明明沒有偷東西,可是她很害怕從自己的書包裡翻出失物。
這種恐懼逐漸變成了陰影一直纏繞着她。
一道清亮的男聲忽然響起:“哎呀,小萌就這性格,說話永遠大大咧咧的,殺神你别計較啊。”
耿溪打着圓場,顧輕風也站了起來,遞給日月不語一個煙花,笑吟吟地說:“歡迎大神莅臨鄙幫,大神有什麼指示,手下敗将一定遵從。”
場面重新變得熱絡,明钺的思緒也從低落的記憶中被拉了回來。
耿溪見她不說話,主動接茬:“顧哥這話就問得多餘了,大神能有啥指示,肯定是來給你過生日的啊。你不要過分謙虛嗷,過分謙虛那就虛僞了。”
幫裡的人也紛紛應和,“就是,滿世界都知道你過生日,還擱這假惺惺的問指示。”
“不來給你過生日,難道還來殺你一遍啊,殺神都殺過你一次了,顧哥,你早就沒有挑戰性了。
“欸,沒準人家是來殺幫主的呢?幫主也很值錢,三千塊呢。”
“幫主又不會跑,要殺也沒必要今天生日會上殺嘛,多掃興啊,留着明天殺。”
“就是,我們殺神多有格局的人,就留溪溪一條小命,讓溪溪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吧。”
明钺聽懂了他們的潛台詞,喜從天降的人七嘴八舌就是不希望她在今晚攪了顧輕風的生日會,真好啊……有這麼一群擁護他的朋友。
耿溪看着沉默的日月不語,笑嘻嘻地說:“殺神是來給顧哥過生日的嗎?”
對方梯子都遞到腳下了,态度既誠懇又尊重,明钺本就不是來殺人的,聞言,輕笑一聲,打開了她從未在遊戲裡開過的麥克風。
一道溫軟甜美的女聲忽然出現在附近頻道:“是,我是來給他過生日的。”
四周頓時萬籁俱寂,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說話的日月不語。
日月不語則是轉身,上前兩步,用靜谧的目光看着孤影随風去,對方穿着染成月白色的萬聖節時裝,腰間的小南瓜咧出大大的笑臉。
她緩緩道:“哥哥,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