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一聲貓叫打破了兩人的尴尬氣氛。
自從來了聖鳥島,星星就像是進入了天堂一樣,貓砂盆從普通豪華版進化成了至尊豪華版,整個海灘都是它的貓砂盆,島上有很多貓貓狗狗和它玩,還有數不清的鳥供它捕獵,它已經樂不思蜀了。要不是實在玩餓了,想着回來吃罐罐,它都不屑得搭理這兩個鏟屎官。
星星大搖大擺地走到陽台,開始吭哧吭哧幹飯。
顧輕風終于找到借口,“那你喂星星吃飯,我……我就先走了,我遊戲還登着呢。”他說着,雙腳急促往外走。
“好,好,拜拜。”明钺趕緊點頭,恨不得顧輕風馬上消失在這個房間裡,臉上也有着不自然的紅暈。
她下意識說了這麼一句,“你是要去找日月不語是吧?”說完,懊惱得恨不得把自己嘴封起來,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你在說什麼東西啊!!
顧輕風一個踉跄險些也把自己滑倒,好在及時扶住了卧室門把手,讪讪笑了兩聲,“哈…哈…是,是”,全程不敢回頭看明钺,一邊說一邊逃離尴尬現場。
“啪!”
“啪!”
兩聲幹脆利落的關燈聲,海邊别墅四樓的兩個主卧同時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隔着一道牆,兩個人躺在床上,右手捂着額頭,不約而同地開始反思自己,臉上都是懊悔的表情。
我為什麼要跟明钺說自己喜歡日月不語啊,看明钺的表情明明就是被自己吓到了啊,顧輕風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手掌撞擊到牆壁,發出輕微的一聲“咚”,想到牆壁對面就是明钺,他又趕緊收回手,不敢再發出任何别的動靜,滿眼欲哭無淚。
他側身看着窗外天邊的明月,月亮确實很漂亮,所以她那句話是不是就是單純地說月色真美,沒有别的含義,肯定是這樣的吧,明钺肯定沒有别的意思,她怎麼可能是在說……在說……喜歡呢?
他長長的眼睫毛瘋狂地抖動,耳垂又情不自禁地發燙。
她明明就是單純地感歎風景,自己到底是在幹嘛啊,怎麼能慌成那樣,我到底說了些什麼胡話啊。日月不語……顧輕風想起遊戲裡那個有一陣子沒見過的青綠色的身影,耳朵燙得更加厲害了,他捂住自己發燙的耳朵,咬着下/唇,神色是他自己全然不知的可憐可愛。
他喜歡……日月不語嗎?顧輕風忍不住反問自己,喜歡嗎?是喜歡的吧,下意識的、未經大腦思考的、脫口而出的話怎麼會是謊言呢?所以他是喜歡日月不語的。
顧輕風垂下眼睫,手掌忍不住蒙住自己整張臉,末了,苦笑一聲,喜歡啊,如果不喜歡怎麼會一直跟着人家轉呢?什麼時候喜歡的呢?
是初見面她咬破了自己的喉嚨,纏綿悱恻的畫面下,她成功擊殺了自己;還是生日時,她用輕柔青澀的嗓音唱出的“哥哥”;還是那些攜手對敵的默契瞬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時至今日,顧輕風才終于讀懂了這句詩。
可是……可是……顧輕風想着想着,眼裡的笑意又變成苦澀,唇角也不由自主地滑了下來。
指尖抵上光滑的牆壁,一寸寸碾磨過去,指尖碰到一個小疙瘩,手指停了下來,顧輕風的心和夜色一樣慢慢沉了下去。
明明是再純粹不過的關系,為什麼又生出了别的波瀾?
海風襲來,将他眼裡平靜的月影攪動得支離破碎。
一牆之隔的對面,明钺在想什麼?顧輕風忽然生出了不該有的猜測之意。
對面的人,内心同樣不太平。
他為什麼會喜歡日月不語啊,日月不語都殺了他兩次了,他怎麼還喜歡日月不語啊,他是受虐狂嗎?明钺閉着眼,咬緊牙關,恨不得立馬上線把日月不語這個賬号給删除掉。怎麼會遇到這麼尴尬的事,她當初到底在别扭什麼,早點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顧輕風,不就沒有今天這個尴尬的事情了嗎?
要是她告訴給顧輕風自己就是日月不語,可是顧輕風依然喜歡日月不語怎麼辦?…………不,不,不,不能這麼想,不能這麼想,他不會的,他不會的!!!
明钺努力反駁自己,趕緊把自己的思緒往别的地方扯,可是……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任何謊言都會有被戳破的一天,如果,如果哪天顧輕風發現了自己就是日月不語,那該怎麼辦?
明钺狠狠敲了自己腦袋一下,該死的腦袋,快想啊,快想該怎麼辦啊?
要不,要不她還是上線把角色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