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沒看過《蟲師》都不影響,有一種吞噬記憶的蟲子。這種蟲會潛藏在古樹的陰影下,裝成影子,等待人或動物在樹下休息時,從耳朵鑽進腦子裡。一旦進入腦中,“影魂”蟲便開始吞食宿主的記憶。
它們藏在記憶匣子中,每次随機吃掉一格匣子中的記憶,導緻宿主逐漸失去記憶,而短期内不自知。
即便記憶丢失了,身體卻還記得。
黑袍人:“你也可以理解為,犧牲掉未經大腦海馬體篩選過的短期記憶,而選擇保留那些值得珍惜的長期記憶。這些記憶都被大腦整理在不同的匣子裡,拿取自如。”
霖:“交換到隻剩珍貴的記憶怎麼辦?”
黑袍人:“…那就換你的情感、味覺、嗅覺等等不危及生命的東西。甚至可以是你與他人的因緣羁絆。這些一旦交換再無撤回的餘地,哪怕是再次投胎都不可恢複。”
聯想到看過的電視劇《8號噹鋪》,霖突然靈光一閃:“那我可以換取未來祖祖輩輩的後代嗎?我可以不要兒孫滿堂。反正這世上有的是孩子可以養。”
黑袍人:“……”
舅·踏·麻·離·譜
這空子鑽得真是嫡嫡道道。
妙哇。
黑袍人有氣無力道:“理論上講,是可以的,不過世世代代子孫能兌換的力量并沒有你想象中的大,因為你的後代有多少?後代的後代是否選擇孕育後代?這些都是未知籌碼,在天秤上或許很輕或許又很重。”
霖期待地扇着翅膀:“你試試吧?”
等黑袍人幾個手勢過去,光暈流轉,霖的眉心再次一熱,這回滾燙的灼熱持續得久些。
黑袍人也佩服地朝霖豎起大拇指:“成功了,我願稱你這招叫【世世代代斷子絕孫術】。其中大部分用于讓世界意識承認這份力量的固定。”
霖的笑聲回蕩在夜裡的小公園,喳喳喳響個不停。
笑死,完全不帶怕的。
先将研究生得術式的興奮放在一旁,他問道:“那化形呢?也可以嗖得一下變成人嗎?”
黑袍人:“有能量,缺契機。你是這個世界新生的錨點,你需要和這個世界的人、事、物産生因緣羁絆,得到認可,方可化形。”
霖重新落到對方手掌上,擡起一邊翅膀捂了捂臉,又怡悅又無奈地歎了口氣:“果然每個世界都可以平等看作一部大型的遊戲啊。”
平複心情後,一鳥一人讨論起這隻鹦鹉原本記憶的問題。
“這個簡單。”黑袍人擡手一點,就把這隻小鹦鹉自出生起的記憶傳輸給霖。
苦于世界錨點的不穩定與小鹦鹉不足以匹配人類大腦處理器的強大,這份記憶不僅是碎片化的,更是模糊的,人臉五官被厚厚的白霧覆蓋。
這并不妨礙霖的閱讀理解。
他重生的小鹦鹉是一隻野生的珍惜品種:折衷鹦鹉,知名的乖寶寶,有強大的說話能力與高智商,可模仿語言與交談,外形美觀,聲音較嗲。
在國家野生動物保護法還未重視與普及的年代,剛破殼連毛都沒長齊的小鹦鹉被捕獲并買賣,橫跨大洋洲入境霓虹國。
(這是錯誤的哦。)
小鹦鹉的第一任飼養員精心照料不到三個月,尚未開始訓練說話,便被野狌難馴的折衷給逃了。
對陌生的霓虹報以警惕,小折衷藏入森林中惴惴度日。
直到某天被空中一股看不見的巨浪所沖擊,那股力量還連帶着摧毀了一部分樹木。
按照霖的猜測,估計是撞上祓除咒靈現場。
果不其然,記憶中,一雙運動鞋出現在視野内,小鹦鹉脆弱地倒在地上,拼命撲騰着翅膀想要遠離是非,血迹和羽毛飄了一地。
它的求生欲引起了野生咒術師的關注,那是名稚氣未脫的小少年,在下雨的林中,将折衷藏進書包帶回家偷偷養起來。
還把存錢盒裡的錢全拿出來給它治傷。
爪子上的身份鐵環同樣是在寵物醫院換上的。
大緻情況下,折衷經過一到兩年的時間,就會流利說話。霖重生的這隻滿八個月,能開口,但不願意,源于懼怕人類和被圈養在籠中的處境。和第二任小主人偶爾有溝通,得益于對方的救命之恩,小鹦鹉會喳喳喳以表感謝。而失去心理桎梏的霖,俨然能說會道,降臨即巅峰。
“我給你挑的好看吧。”黑袍人撸了撸小鹦鹉毛茸茸的頭頂,一副心曠神怡之态。
“的确比金剛更秀氣。不過…”霖從記憶中抽離,簡明扼要,“折衷的壽命不如金剛,送不走三代啊,平均三十年。那我上輩子剩下的四十七年怎麼算?兩輩子加起來我應該還可以活七十七年吧?更何況是你們的疏忽,我早死不說還堕入了畜生道。”
假哭.jpg。
黑袍人:“你小子倒是會趁火打劫。别慌,看我操作。”
又是一陣虛空手勢,靈魂仿佛漂浮在海面的霖霎時有種登上航海船的安全感。
黑袍人解釋道:“特權能量分配後,【神明的交易】享有75%,完美化形儲蓄消耗20%,加固你的世界錨點消耗5%。剩下隻需獲得世界認可,錨點徹底穩定,方可化形。而你的兩輪剩餘壽命無須消耗特權分配,現有分割為兩次命輪。”
兩次命輪,也就是兩條命。
在四十七年的錨點上疊了個相同的三十年錨點。
作為鹦鹉時,壽終正寝三十年,期間若滿足世界錨點100%提前化形,剩餘壽數自動劃給四十七年的錨點;若提前身死,分配規則失效,無論是否化形,複活後直接開啟四十七年壽數的損耗。
霖認真點頭,晃了晃綠色翅膀又收攏:“接着處理我語言不通的問題。”
以為能離開的黑袍人:“……”事兒逼。
社畜·霖可太懂這種氛圍了:“不就是加班嘛,别擔心,以後有的是加不完的班。”
就如同此方咒回的世界,咒術高層視法律為無物,頒布的未成年條例、勞動條例一概裝看不見,若非反轉術式的治愈與咒術師本身的強大體魄,他們的作息時間可比碼農都陰間。
一人一鳥整齊劃一地在夜色下滄桑歎氣.jpg。
作為語言能力的交易,華夏語言可與霓虹語言等價交換,但霖對華夏母語的執念,重過天秤另一端的霓虹語,所以交易下去會吃虧,溢出來的價值當然歸屬世界意識。
小鹦鹉反刍:“yue…靠吃拿卡要它無敵了。那用特權分配吧。”
黑袍人提議:“不如消耗你的記憶來換取?”
霖:“可以一試。”
這還是他第一次體驗到記憶片段的定向抽取,被抽走了第一周目前兩歲的全部記憶,無關痛癢。
霖:“概念價值如何判定?”
黑袍人:“很簡單,舉個例子:不産生任何附加條件,集合此方世界,人類從自學霓虹國語言到辯才無礙,平均花費兩年時長。”
由于【神明的交易】(75%殘缺版),還得多扣除六個月的記憶。算下來是兩年六個月的交易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