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參天古木的縫隙,灑在通往神社的小徑上,點點金光仿佛在引導着參拜者的腳步。
小徑兩旁是連成排的參天大樹,歲月在它們的樹皮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參拜者們在進入鳥居之前,會自覺地整理衣裝,依次穿過鳥居,臉上帶着虔誠與敬畏,仿佛步入了一個神聖而純淨的世界。他們或獨自一人,或結伴同行,有的參拜者手中拿着寫有願望的繪馬牌。
神社内部,手水舍前淨心之後,參拜者們前往拜殿。拜殿前中央設有賽錢箱和鈴,人們排隊站定,向賽錢箱裡投入錢币,數額任意,搖動鈴铛,清脆的響聲在神社内回蕩。
接下來的拜禮更是莊重,人們先是深深地鞠躬,彎腰至近乎九十度,然後輕輕拍手兩次,随後再次鞠躬,動作緩慢而沉穩,每個細節都透着精心設計的意味。
參拜完畢,人們或求簽,或将繪馬牌挂在神社的樹上。
每個人,從進入神社到離開神社,整套流程一模一樣,沒有悠閑地遊玩,也沒有精心地漫步或冥想,更像是在完成一個任務,結束後紛紛松了口氣。
霖與夏油傑在角落裡觀察了好半天了,這群參拜的人的确透着古怪。
隻見五條悟又從那群離開的人中随機挑選一名倒黴蛋,提溜着人半是威脅半是恐吓地丢到夏油傑面前。
被兩個雖然長相出衆但人高馬大、面露不善的男人堵在建築背後,毫無退路,倒黴蛋哆哆嗦嗦地從包裡拿出錢夾:“别…别打我…我…給給給錢…”
夏油傑盡量露出和善的笑容:“我們不要錢,隻是問幾個問題。”
倒黴蛋半信半疑:“真的嗎…你你你…問吧…”
夏油傑:“你去神社做什麼?”
“啊?”倒黴蛋被問懵了,“去神社不都是參拜嗎?”
貓貓認為夏油傑的方式太溫柔了,應該換自己來。他在脖子上橫着比劃了一下,墨鏡也擋不住他佯裝出的兇神惡煞的眼神:“老子觀察你們很久了,在神社就跟工廠線上裝了發條的玩具似的,每個人如出一轍。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老實交代,不然…”
小鹦鹉發揮想象力,用天真無邪的語氣,豐富人設日常的行為:“宰了你宰了你,就像豬肉宰了你,手腳挂在鐵鈎上,放進冷凍庫裡,一排一排都是你。”
夏油傑被自家小鹦鹉血腥的形容聽得抽了抽嘴角…
倒黴蛋害怕得雙腿成了拉面條,跪在地上求饒,也不結巴了,一股腦地抖出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别殺我,有人跟我說拿錢還可以來神社拍戲,是個路人鏡頭,就是參拜的場景,真的隻是别人告訴我的,别殺我,我鬼迷心竅了才會來,以後再也不敢了,放了我吧…”
問出這群參拜者裝模作樣的緣由,五條悟退到一旁,把位置讓給夏油傑,後者适時唱白臉,溫聲安撫地上的人:“是誰讓你們來的?還記得嗎?”
倒黴蛋就差沒把腦子裡的水晃出來了:“不知道,我來了好幾次了,每次人都不一樣,反正也有錢拿,就算上不了電視…”
五條悟雙手抱着後腦勺,補充道:“老子并沒發現任何攝像機位哦。”
墨鏡男人一開口,倒黴蛋都快哭了,忙看向夏油傑:“我真的沒有撒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信得話你們可以再抓些人來問問。”
死道友不死貧道。
倒黴蛋充分露了一手啥叫舍人為己。
看得夏油傑啧啧搖頭。
為了防止一号倒黴蛋逃跑,他召出咒靈把對方打暈,在倒黴蛋閉上眼睛的前一秒,腦中閃過這輩子做的壞事,小到偷拿同桌橡皮、大到掀暗戀的女生裙子…如果他有罪,請讓法律制裁他…還有以後再也不想看到豬肉了…嗚嗚嗚嗚嗚…
後續五條悟又抓來好幾個倒黴蛋,一個個被吓得眼淚鼻涕嘩嘩流,都是群會貪小便宜的普通人,本就沒經過什麼風霜,哦,不對,風霜今天就有了…
地上橫七豎八倒了好幾人,供詞大差不差,仗着有錢拿,去神社參拜一圈,那些人給錢的時候還會單獨給到賽錢箱的道具錢,務必讓他們投進去。
把目标從出來的人換到進去的人,又是一通折騰,五條悟搜出被卷成卷的紙币,錢的一面被紅色顔料畫上複雜詭異的圖案。
“傑,還記得老子提過的封印詛咒之王死蠟手指的【摧魔怨敵法】嗎?跟錢上的同屬一類魇鎮之術,其中以平安時代陰陽師為最,通過咒語、符咒或者特定的儀式來影響封印對象。”
“雖然不是霖說的信仰沖突,但也無甚區别,他們的确是沖着地震鲶去的。被封印在地底的咒靈有活過來的迹象,極有可能是被這些魇鎮之術克制了神宮與神社原本的力量,導緻封印松動。”
“并且這些符咒的顔料全都混入了普通人的血。”
聽完五條悟的描述,夏油傑結合之前的猜測再次做了總結:“全都是普通人,詛咒師的影子也沒見到一個,幕後操手如此大費周章複活地震鲶,利用非術師的無知,令這群普通人在不知不覺間助纣為虐,他們并不明白自己投下的符咒會喚醒害死多少人的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