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霖消失的瞬間,加茂家有人掀開袖子的一角,露出手表看時間。
當下遠在秋田縣。
霖掉在雪地上,入目是血呼啦叉的夏油傑,家入硝子不知去向。
靠近夏油傑,疼痛滾燙與寒戰抽搐交替得分外激烈,霖用喙蹭了蹭昏迷的人,呼吸極弱,瀕臨死亡。
“傑…咳咳咳…”說一句嘔一口血,水龍頭斷閥了往外淌。
難道主人受傷會波及到自己的狀态?應該不會,寶可夢的設定是謊言,自己也并非咒靈操使名副其實的召喚獸。
霖用失靈的治愈術給夏油傑治療,一次失敗再一次。
失敗。
還是失敗。
極端的刺痛發酵于霖的骨頭裡、肌肉間,被大火燒紅的錘子在敲打他的骨頭、被冰凍的鞭子在抽打他的肌肉、被無數的蟲子啃食内髒…
痛,太痛了。
骨頭的咔嗒聲清脆有力,傳向四肢百骸的尖銳的肌肉撕裂感,随着骨骼的生長向外擴散。
神智不清的霖是痛不欲生的提線木偶,翅膀上的附魔失效、技能全灰,吐出來的血甚至将夏油傑本就染血的臉覆蓋,過度失血而眩暈。
鳥類的視野範圍可達270度以上,人類水平視野最大隻到188度,不僅有視野上縮小的變化讓霖不适應,視覺的色彩也從四色降為三色。
誰拿走了他的顔色。
誰蒙蔽了他的雙眼。
可在冰天雪地裡,小鹦鹉原本站立的地方變成一個人。
那是一頭長到能蓋住全身的發絲,與小鹦鹉的羽毛是同色系,如同流動的泉水垂落在瑩潤的肩頭、細膩的背脊、纖細的雙腿…
織成一件綠色的衣衫,蓋在身上,美人的四肢不聽使喚,整個人砸在夏油傑背上,長發是起伏的波浪,掩而不露、露而不全,從發絲間溢出無盡的魅力,引人思考何時會掉下來,等着躍出來的春天…
但奧羽山脈的雪沒有靜止。
美人的表情不太好,化形的痛楚在叫嚣,憔悴從緊簇的眉心往眼角彙聚。兩彎綠眉,兩排翠扇,瞳孔卻非茂盛的森林,是雨夜裡漆黑的水潭。
【世界錨點已固定。】
在陷入黑暗前,誰又将顔色還了回來,美人重新變回鹦鹉。
高空隐于黑夜的帳,消失褪卻…
時間往前撥回早晨。
将淺井朝顔領回民宿的夏油傑與家入硝子概略地談了淺井家的事,拿定主意動身前往雪怪怪談多發區,正好能一并将詛咒師引去人煙稀少的深山K.O掉。
淺井朝顔舉着桌上的滑雪勝地宣傳單,這座天然滑雪場的山脊自田澤湖以北高原、延綿向東接壤奧羽山脈,具有霓虹三大樹冰奇景觀賞點之一的稱号。
初來乍到,夏油傑與家入硝子對秋田縣的景區印象止于宣傳圖片,而那些畫面已足夠吸引人。
诶,不單純為了玩兒:),做任務順便犒勞犒勞辛苦的自己。
“總感覺忘了什麼事…”指揮着虹龍越于空中的夏油傑扶着額頭尋思。他之前被淺井朝顔吵得腦瓜子嗡嗡的。
家入硝子:“輔助監督…”
夏油傑:“等找到雪怪再聯系吧。”
咒術界高層委派輔助監督跟随咒術師完成任務,其中對夏油傑的通融有出于對咒靈操使乘坐飛行咒靈的便利,常規操作是輔助監督開車接送咒術師,到夏油傑這兒,那是迫于五條靠山,為了配合他而獨自開車于任務地彙合并取得聯絡。不過問題兒童總是記不住還有個人在等他的電話…
習慣成自然,再多一次亦無妨,回去給夜蛾老師帶禮物:)。
把輔助監督甩在腦後的夏油傑垂目漫天飛舞的雪花鋪滿了滑雪場的每一個角落,把連綿起伏的山巒裝扮得一片潔白無瑕。
宛若被一床棉柔的白色絨毯溫柔地擁抱着,優質粉雪的厚度平均在兩米,最深的雪層可達五米。
當朝陽初升,第一縷陽光沖破雲層,照亮了從山頂飛馳而下的白色巨龍般的雪道。
有不少旅人專程住在滑雪場的山腳民宿,像一顆顆冰雪世界的暖黃色星星,組成一條十字街道的社區,與遊客服務中心建在一起,園區門口擺着個兩層樓高的巨型雪人,是昨日跨年夜的雪村居民一齊堆砌。
進遊客服務中心購買滑雪場門票,得到一份滑雪場地圖索引手冊。
滑雪場内設有不少滑道,森林滑道以其卓越的雪質和壯麗的全景風光而獨占鳌頭;對于單闆滑雪的狂熱者來說,這裡能全天候盡享馳騁于雪上的無限樂趣;冰雪公園更有豐富多樣的雪地摩托、雪上香蕉船等娛樂項目,并貼心劃分了家庭專屬滑雪區以及托兒服務中心。
夏油傑向服務中心的人員咨詢是否可以托管不到兩百個月的一米五大兒童。
淺井朝顔舉着拳頭追在狐狐身後攆。
嘶…刹那間五條的既視感。家入硝子火眼金睛,臉上每一個細微變化被放大,僅是通過眼波的流轉、眉毛的挑動,便将複雜的戲紛呈演繹。
夏油傑如芒在背,硝子分明不發一言,他罕見得讀懂了。轉身跟上淺井朝顔随着園區的索引圖标尋找遊玩落點,避免任何有關五條悟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