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将五夏的旗幟交付?
難道被自己不慎交易了這段記憶?
不應該啊…
霖安靜下來。
貓貓散開被子口袋,六眼獲悉小鹦鹉适才須臾的咒力暴動,幾個來回的呼吸則平複。
漆黑的水面仿佛鏡子,倒映着迷人的蒼天藍,鏡之清澈,拂過美人搖曳的雲朵發絲,小鹦鹉抱住五條悟的手,“悟,對不起,一直以來,是我将向壁虛構的壓力強加給你們。”
不慌,道個歉先。
霖明了是一碼事,執行是另一碼事。
五條悟警告霖的戀愛惡作劇有緻人窘态的惡性循環,當輿論的積累程度空前,量變引起質變,重塑事物的性質與人的認知,對社會存在的反作用力轉化其發展方向,他覺得傑是被動深受其害,并非主動與自由的。
而裝瞎裝聾的霖邴邴乎腹诽五夏的排他性十分絕,容不得旁人置喙,連最愛的寶可夢都得靠邊站。
别看霖總是嘻嘻哈哈,正主之一拒嗑的假糖吃起來挺心塞的,頂着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困難,驅使自我滿足的·欲·望違背理性。事往日遷,沉沒成本效應闡釋了他的行為,即為了避免損失而繼續投入。
妙就妙在皮格馬利翁效應誠不欺也。外部激勵能否将之轉化為五夏的内驅力,取決于兩位正主的發揮。尤其是一方的期許足以感染另一方的表現,逐漸切合。
不言棄的鹦鹦用真誠掩蓋得意,心口不一,柔柔地哄着五條悟:幡然悔悟的寵物理當赢得主人的獎勵。
霖:“我以後不做傻事了。”反正傑已陷入了愛情的圈套,貓貓這麼善良乖巧,一定不會辜負傑的:)。
五條悟無端頭皮一緊,搓了搓後腦勺。
姑且與五條悟達成共識的霖:“真不再考慮一下嗎?”
五條悟賞給小鹦鹉一個腦瓜嘣:“麻溜兒去給傑認錯。”
霖:“…嗨。”
五條悟被哼哼唧唧的小鹦鹉逗笑了,拿起倒扣在一本書下的手機,顯示與夏油傑通話的界面。
夜景燈火闌珊。
一室一景,一景一人。
兩屋都是美人,一位被窗邊的月光眷顧,氣質出塵,一位在燈下閱讀,神清骨秀,手邊壘了一摞書。
霖猶豫地挪至近前,歉意置之度外,三兩步邁着爪子爬到夏油傑手臂上、肩上,一邊誇一邊吸,喙部啄了好幾口,狂貼狂蹭狂親,香的勒。
夏油傑不露聲色地将通話的手機夾進合上的書頁。
占夠便宜的霖元氣淋漓,魅力四射的蠱王都勾不住貓貓的心?他不信,他甯肯猜忌是心理學的适應水平理論在作祟,五條悟尚早地、長期地、輕易地擁有了一億分之一的友愛,麻痹了稀缺原則,模糊了真正的價值,又或許,對待一份牽手即一生的約定,敬小慎微。
沒關系,霖還有四十六年充分見證五夏的精彩:)。
蹦蹦跳跳至抽屜旁,霖拖拽第一格,喙尖撬開零錢匣的蓋子,兌換一束煙霧紫的紫羅蘭送給他的五夏大功臣,“傑不喜歡紅玫瑰得話,紫羅蘭呢?”
紫色紫羅蘭的花語是夢境中守護的愛。
有些事心照不宣,霖是拐了九曲十八個彎模棱五條悟的話,拼湊新的詞句。
夏油傑對霖的委婉迷之驕傲,飼養的小鹦鹉主觀能動性未免太強了點兒,察言觀色max。他不了解花語,但他了解霖,能用作替換紅玫瑰的花,意義半斤八兩。
“悟都告訴你了。”夏油傑的指腹摩挲在花瓣上,嘴角牽強上揚,浮于皮膚表面的弧度生硬,“聊的結果呢?”
霖搖頭:“悟讓我過來認錯,我偏不,我是來悄悄拉攏你的。”
夏油傑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霖開誠(?)布公:“傑,兩年前我坐新幹線去京都,受寶可夢的指引,為了給傑找最強做朋友。在我心裡,你們都值得最好的。想把最好的悟帶到傑的面前,想把最好的傑帶到悟的面前。是我為之奮鬥的目标。”
電話那頭的貓貓拳頭硬了,小鹦鹉以前念給他的話術都不帶改的,照搬念給傑…
夏油傑沉吟半晌,莫大的心理建設後啟唇:“對,皆因最忠誠的友誼,你說我會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初聽不識愁滋味,再聽已是書中人。彼時驚訝友誼如何與幸福挂鈎,經曆幾載故而邃曉那是包羅萬象的philia。升華至【友愛】的友誼,剔除了私心,是對真相的深刻洞察、靈魂的交融與共鳴。
情之一字,鈍刀子割得心疼,與自己和解的過程,霖幫不了崽崽。太久沒光臨抑塞的沼澤地,傑的實質依舊是一隻敏感狐狐,照進來的陽光要蒸發土壤多愁善感的濕潤,需積年累月。
霖盡量活絡氣氛:“傑,我是不會認輸的,雖然流言蜚語對你們的清白聲譽有影響,但我立志把它們變成真的不就好了。”
“……”小鹦鹉的直白給夏油傑整懵了。
調皮的霖會聽話早聽了,五條悟威逼利誘一年半載的沒個起色,可見霖的固執。
“傑,我是你堅實的後盾,讓我們一起攜手共創五夏輝煌。”霖抛去一個wink。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把貓貓票出去,四舍五入為全員同意五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