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言倉促回避,慌亂收腳。
四下水洩不通,他連連道歉,卻又被告知:“怎麼也得自罰三杯,才能讓我們看到誠意。”
滿身酒氣,油呼滋啦的大肥手,帶着猥瑣的調子,正要放在omega消瘦的肩頭。
忽從人群中劈手闖入的有力臂膀,捏住那隻鹹豬手,用力後折,隻聽“咔吧”一聲脆響。
醉漢滿臉橫肉,發出嘶吼慘叫。
“啊!!!!”
陸思言被人護着肩膀藏至身後。
omega下意識抓緊肖晏修腰側衣擺,指尖被吓得直發抖。
“哪裡來的混小子,敢在這裡撒野。”
“知不知道你爺爺是誰。”
“帶着個燒浪劍貨四處顯擺,你那omega就是給人炒的。”
往前伸來想打臉的手,又被肖晏修反手一個快準狠的過肩摔,把人扔出去。
壯漢被砸進前台,酒箱“叮叮哐哐”地直往下倒,玻璃瓶子灑了滿地,四面八方都傳來客人的尖叫。
“臭小子,你别跑!”
混亂中,陸思言兩手緊抱住肖晏修細窄的腰身,不許他再往前走。
“别打了,别打了。”
小omega從沒見過這種場面,怕的要命。
肖晏修被人拽着後退幾步,火氣剛壓下兩分,又聽有人口不擇言地辱罵。
“小蹄子,别想息事甯人。”
“你這幾天在哪個劇組裡晃悠,哥幾個清楚的很。”
“早看上你個小燒貨了,總有一天,我們幾個好哥哥得輪番疼你。”
陸思言抱住肖晏修,求着那男人退出帳篷外,小雨淅淅瀝瀝還在下個不停。
alpha看起來不像好說話的人,這時候卻格外願意照顧他,順從地跟着自己,被拉拽着朝街邊走去。
那一瞬間真有錯覺。
好像肖晏修就是自己的alpha。
男人會在暴躁憤怒,失去理智的當下,聽他的話。
一直退到停在路邊的布加迪旁,肖晏修打開車門,塞着陸思言坐進副駕駛,然後反鎖。
omega沒發現不妥,松一口氣,還在等他上車。
哪知alpha剛安置好自己,便義無反顧,轉身又朝戰場的中心點走。
陸思言察覺異常,瘋狂拍打車窗,拉拽車門。
“肖晏修,肖晏修。”
男人折返雨中,順手抄起街邊的紅色塑料凳,砸進人群裡,勢要替他出這口惡氣。
omega的掌心,敲打車窗敲的紅腫一片,急的眼淚直掉,卻又無可奈何。
想起撥打報警電話,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警方很快趕到,控制現場。
肖晏修配合調查,跟着那三個混混一起,回到警局,陸思言也緊随其後。
混混們到警局大廳仍在鬧事,嚷嚷着自己有背景,有關系,要找某某長出面解決,被年輕民警厲聲呵止。
陸思言見不到肖晏修,怎麼祈求都沒有用,手機裡沒有能聯系到肖家人的方式,不知如何是好。
他正坐立難安。
忽見一行西裝革履的男士,魚貫而入。
其中為首帶頭的,正好是方才陪在肖晏修身邊,替自己披上外套的助理。
陸思言猶見救命稻草,跟着人群上前,又被門口的民警攔下。
警察告訴他,内裡審訊案情,正做筆錄,有律師陪同,請耐心等待。
omega在接警大廳焦躁往返。
很快,那三個鬧事的混混被人押解帶走。
裡間清脆的開門聲響起,陸思言心頭猛驚,忙迎上前。
卻被黑壓壓湧出來,伫立兩旁,開辟一條出入通道的人群,擠在外側。
律師和保镖等一衆男性alpha,高大挺拔,完全遮蓋住他往裡打量的視線。
陸思言蹦蹦跳跳地喊。
“肖晏修,肖晏修。”
他的聲音很小,現場又混亂嘈雜,從警廳裡跟出來的相關人員,不停在解釋什麼。
肖晏修冷着臉,唇角有擦傷痕迹,門口的冷風往裡一灌,男人額發微動,面色更加難看。
齊刷刷的撐傘聲,氣勢十足。
豪門大家族的氣場,在這一刻,顯露的淋漓盡緻。
如電影拍攝般,貴氣逼人,權力的壓迫感,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肖晏修為首走在最前,兩側人員點頭哈腰迎他出門,身後是撐起一排排黑傘的專業精英團隊。
細雨斜風,吹起衣角一側。
數十輛黑色賓利車,整齊停靠路邊。
肖晏修大步往外,氣得夠嗆。
男人忽然想起什麼,腳步忽止,折返回頭。
從分列兩旁的隊伍中部穿出,抓住那可憐兮兮還跟着自己跑的小omega。
抓住他的手。
重新回到隊伍最前方。
陸思言踉跄兩步,由他護住,又被人塞進距離門口最近的一輛賓利車後排。
這一次自己下意識地想追出去,卻被手旁邊的男人,推着腦袋,再按回來。
肖晏修也在身旁落座。
山茶雪松的氣息,擠着自己縮進角落裡。
斑駁光影灑入車窗,星星點點,落在男人疲憊的神色間。
他倚進皮質座椅裡,雙眼微阖,閉目養神。
司機緩慢起步,車隊出發。
陸思言背脊僵直,一動不動,警惕地像隻誤闖龍潭虎穴的小動物。
連呼吸聲都得壓着,生怕驚動了身旁驕矜尊貴的男人。
他目光遊走閃爍,又注意到肖晏修的手背也有擦傷,還輕微紅腫着,也沒有人管。
于是正在休息男人,忽然察覺自己的右手被人小心捧起。
睜開眼時,發現是omega正鼓起兩腮,溫柔給他吹吹。
陸思言望見肖晏修微掀的眼,呼吸猛窒。
他指尖發抖,遲疑着把肖晏修的手推回去,又抓回來問。
“你……你還疼嗎?”
肖晏修懶懶仰着上身,唇角勾起。
男人反握住他的指,目光像能吃人般,主動把手背送到omega的嘴邊道。
“疼。”
“很疼……”
“你再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