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寶園英倫别墅區,燈火通明。
碩大華麗的複古水晶燈,璀璨閃耀,珠簾至二樓懸挂而下。
家庭醫生做完周全的外傷檢查後,由護士屈膝蹲在男人身邊,替他包紮。
陸思言捧着水杯,局促地坐在沙發另一頭,莫名其妙地跟着這幫精英團隊,出現在alpha的家中。
他腳上套着一雙合腳的白色兔子拖鞋。
詭異地成為這間屋子裡,除肖晏修以外,唯二有貼身用物的人。
室外雨雪交加,鑽心刺骨的濕冷寒意,在暖氣房裡,被烘的黏糊糊、潮答答地。
半濕半幹的貼身衣物,将人緊裹住,水霧汽潤進肺裡,蒙的人有幾分呼吸不暢,難受的要命。
“小少爺,擦擦頭。”
管家婆婆拿來毛巾,替他拭去周身水迹。
手裡捧着的熱茶,也神不知鬼不覺地被換成了熱牛奶,喝完又催他上樓洗漱。
陸思言盛情難卻:“這,這不合适吧。”
omega半推半就,被人拉走。
依舊是上次穿過的珠光白真絲睡衣,以及一條還沒拆封的小熊底褲,被塞進自己手裡。
阿姨熬了熱姜茶,催促他盡快泡個熱水澡,再把濕衣服換下來,以防感冒。
浴室裡提前準備了整套的omega洗護,檸檬橙子系列,搭配他本身的佛手柑。
香氣混合,清甜怡人。
陸思言遲疑數秒。
還是梳洗了滿身狼狽的自己。
等再露頭時,客廳衆人已然散去。
肖晏修身着闆正的白襯衫,名品大師剪裁,勾勒出手臂流暢的肌肉線條,黑色西褲裹着修長雙腿,身姿高挑挺拔。
男人指尖夾着煙,沉穩持重地立在落地窗前,冥想沉思。
“洗完了?”
語調渾厚的男人聲,低沉磁性。
肖晏修回眸,瞥見小兔子一樣的omega,抖抖指尖煙灰,仿如老夫老妻般,語調自然的不像話。
好似陸思言本身就是住在他家裡的常客。
omega耳尖紅了紅:“我該回家了。”
他挂在沙發把手處的衛衣外套還濕着,陸思言把衣服抱進懷裡,小心翼翼退至走廊玄關處。
肖晏修沒攔着:“怎麼回啊?”
外頭可是雨夾雪呢,天氣惡劣的要命。
陸思言抓住衣裳的手指,一緊再緊,他央求道:“麻煩你讓司機再送我一程吧。”
就和上次一樣。
男人挑眉:“司機早回了。”
時間這麼晚,人家也要休息。
又沒什麼不得了的事,還真叫人24小時守在身邊待命?
缭繞煙霧從alpha唇齒中溢出,帶着清清淺淺的薄荷香:“就這麼壓榨打工人啊。”
“陸、扒、皮~”
這以後讓你當家做主了還了得?
肖晏修一字一頓,故意拖出個長長的尾音,像是在笑話。
陸思言被他不經心的調子,臊得慌。
omega瞥一眼别墅窗外,戰戰兢兢地把手指出去:“他車不還在那兒嗎?”
車燈還亮着呢。
回家的路上也就是順道捎一段自己,不至于到抽筋扒皮壓榨人的地步吧。
肖晏修右眼猛跳,掏出手機:“三、二……”
他沒倒數完,停在院子裡的那輛巴菲特商務車,“嗖”一下就飛了出去。
男人收回手:“現在沒車了。”
陸思言咬牙:“你怎麼……”
讓空車返程都不給他行個方便。
肖晏修這是明着在欺負自己,雖不明緣由,但omega氣得捏緊拳頭,眼底發紅,較起勁來非要走。
“你走也可以。”
男人側身閃現,在他眼前,攔住門把。
“你先說說打算怎麼回。”
“能平安無事到家,我就親自給你開門。”
身着單薄睡衣,膚色細膩白皙到像抹了一層細閃的珠光,亮眼奪目。
洗過熱水澡的眼尾、雙頰、手腕、腳腕,都泛着柔嫩溫潤的粉,簡直引人犯罪。
肖晏修視線上下打量他一遍,察覺到被審視的omega,捂住衣領口,往牆角邊縮了縮。
也順便收回自己抓住門把手,但卻被alpha緊按在掌心下的指尖。
收回來,捂在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前。
陸思言背過身:“我打個滴滴。”
肖晏修低頭,鼻尖貼的他後頸更近:“你覺得這附近有滴滴?”
能住得起綠寶園的人,出門還得打滴滴。
嗯,這笑話不錯。
陸思言被人臊得急了:“可是我們孤A寡O,沒名沒分的,怎麼能住在一起。”
傳出去要被人說閑話的。
肖晏修偏頭:“所以……這是在跟我要名分?”
陸思言急得直跺腳:“我不是,我沒有。”
alpha不停靠近的肩膀被推開,終于肯直起身,留出omega能喘息的空間:“外頭風大雨大,你在這兒住一晚。”
陸思言撇開眼:“不……”不行。
上次他在人家車裡暈倒,是不得已,這回自己還清醒着,有手有腳,能走能動。
哪能幹這麼荒唐、這麼不知禮數的事。
陸思言拒絕的果斷。
肖晏修知他顧慮。
男人逗弄完,才擰着手腕認真解釋。
“今天我在夜市裡動手揍了人,記者們聞着味兒就來了,這會兒方圓五百裡,全是攝像頭。”
“你今天從我家裡出去,必然會被跟車。”
“明天的新聞,頭版頭條滿天飛,全是你換了衣服,從我家回你家的照片。”
“說不定還能扯出點我沖冠一怒為紅顔的事兒。”
男人欠欠兒的。
偏在這個時候打開門。
“還走嗎?”
他說:“我叫我最喜歡的那輛布加迪過來送你。”
記者拍到都不用費神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