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男人不愛聽這三個字,可自己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麻煩你送我去酒店。”
“我……我今天不敢回家。”
陸思言搞砸了相親,又害得父母的生意夥伴進了警局,礦場的合作大概率也黃了。
回家之後還不知道會被如何指責,他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被逼着去給人當後爹。
肖晏修眉頭緊蹙。
男人收回手時,私心捏捏omega的手指尖,像下定了什麼決心。
在前往酒店的途中,陸思言的手機一直在響,父母換着号碼給他打電話,還不停地短信轟炸。
【你去哪裡了?】
【還不趕緊回家?】
【警局需要當事人才能簽和解書,要是不想給父母添麻煩就趕緊回來。】
從肖晏修辦理入住手續,拿到房卡,到帶他上樓,旁側不停震動的“嗡嗡”聲響,都很難讓人忽視。
陸思言實在扛不住這輪番轟炸,指尖猶豫着,想按下接聽鍵。
卻在突然間,從身後伸來的大手,完全包裹住他的指節,強勢又不容拒絕地直接關機。
omega反應不及:“诶。”
他輕輕地驚呼聲,又被那隻手帶着撞進男人懷裡,唇面隔着一層薄薄的衣衫,貼在男人滾燙的心口,又慌慌張張站直身子。
“你把房卡給我。”
肖晏修改主意了,不想讓他一個人住在酒店裡,否則小omega半夜裡腦子不清醒,說不定又要被父母圍上門來,再拎回家裡狠狠教訓。
男人一個響指,房卡直接飛出窗外。
陸思言急壞了:“兩千塊錢一晚的房。”
雖然是肖晏修付的錢,但那也是真金白銀的鈔票,他還盤算着怎麼攢錢還給人家呢。
結果沒等自己撲過去,就被男人掐着後頸子,從十九樓直接拽進通往負二層的電梯裡。
在近一個小時的行駛後,兩人重回綠寶園别墅區。
alpha幾乎是扛着他踹開的房門。
omega滾進床鋪時,還被松軟的床墊,彈得蹦起來了兩下。
肖晏修堵在房門口,手指着他。
“現在,睡覺,立刻。”
“有任何話,明天早上再來和我說。”
房間門被人摔上。
咖啡和可樂兩隻小胖狗,無憂無慮地搖着尾巴,慢吞吞地蹭着他手邊趴下。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山茶雪松。
在那一刻讓人無比的安心。
陸思言委屈極了,隐忍許久的情緒,終于在這一刻,能夠得以發洩。
他伸手抱住咖啡和可樂,連續哭濕了兩隻狗頭後,連洗漱都忘了,迷迷瞪瞪地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站在門口的男人像雕塑一樣。
腳邊落了一地的煙頭。
就這麼聽他哭了整晚。
到第二日早,肖晏修早早出門,臨離開前,還吩咐了管家道:“陸家小少爺醒過來之後,你讓他等等我,别着急走。”
陸思言本來趕着上課,又有遊泳館的兼職要做,日程安排十分緊湊。
但聽到男人留的口信,權衡之下,還是放下書包,坐在樓梯間,決定等他回家。
熱烈的陽光緩慢移動,換了方向。
從正午到傍晚,陸思言都安安靜靜地,一次沒挪過腳。
忽然,鎖車聲輕響。
alpha拉開房門,與夕陽餘光中的omega對視,燦爛溫和的橙色光影,像是給畫面鍍上了一層電影濾鏡。
雙方呼吸都猛窒。
肖晏修手中拿了幾頁薄薄的紙,陸思言跟着他對坐到餐廳,在看到“結婚申請書”這五個字時。
omega像是忽然不認識中文了。
“這是……什麼意思?”
肖晏修語氣冷冷地:“我知道你着急找人結婚,我現在也很急。”
“沒什麼特别的條約,互相解決麻煩,合作共赢。”
“……”
陸思言不知道是自己瘋了,還是肖晏修瘋了,那幾頁薄薄的紙,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
男人沒什麼耐心:“簽不簽。”
他點燃一支煙:“不簽我就去找别人。”
說着,作勢要收回那份合約。
陸思言情急之下按住他的手:“等等。”
omega緊張的不行:“所以,你也是被家裡逼着結婚的?”
肖晏修挑眉,不可置否。
陸思言腦子更亂了:“那……那你不需要簽些财産保護的協議嗎?”
畢竟是上千上萬億的身家。
肖晏修拿手指頭敲敲桌子:“你當我300多人的律師團隊是吃白飯的?”
男人說完,回過味來。
他抱起胳膊,視線微微眯起。
“還是說你現在就開始盤算起離婚能分割多少财産了?”
不不不……
陸思言慌張擺手:“我,我不圖這些錢。”
他說:“我隻是怕你吃虧罷了。”
肖晏修冷笑:“我能吃什麼虧?”
男人話畢,話鋒突轉:“倒是有個虧。”
陸思言小心翼翼地:“什麼虧啊?”
他不想讓肖晏修吃虧。
哪怕是自己多吃點虧也沒關系的。
男人用下巴指指合約最後一條。
陸思言視線落下去,待看清那行字後,整個人如觸電般,酥麻的感覺順着腳趾尖爬上背脊骨,連帶着頭皮都繃緊了。
手心裡也全是細汗。
整個人“轟”地聲,像燒起來了一樣。
alpha盯着omega,不受控制暈上绯意的雙頰,又漫不經心地重複那句。
“在婚姻存續期間。”
“雙方需合法履行夫妻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