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在想怎麼才能悄無聲息的殺了我?”
?
他是會讀心術嗎?
“我不會讀心術,隻是你的表情毫不遮掩,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
姜山楹要不是抽不開手,她真想一把捂住他的嘴叫他别說了。
這都被發現了,還怎麼殺。
即便姜至身受重傷,護住他心脈的那道金光仍能暫時保他不死。更何況,他體内已與神獸天祿融為一體,若真到了瀕死之際,天祿之力必會顯現,令他化出原形。
就憑姜山楹如今這副不穩定的身軀和築基巅峰的修為,她想都不用想。
毫無勝算可言。
“李不二,你胡說什麼!我好心好意想喂你丹藥,你倒好,狗咬呂洞賓,不識好歹!”
姜山楹話音未落,指節上的空間戒指微微一閃,一顆圓潤飽滿、散發着淡淡熒光的丹藥便浮現在姜至面前。
她努了努嘴,示意他吞下去。
懷中的男人用着她着實談不上喜歡的一副面孔輕輕瞥了一眼,随即閉上了眼睛,一副懶得搭理她、更不打算吃下這顆丹藥的模樣。
姜山楹不想與他多費口舌,托住他背部的手猛然一擰,指尖狠狠掐住他的一塊肉。
姜至猝不及防,痛得悶哼一聲,下意識張開了嘴。
那顆丹藥瞅準時機,順勢滑入他的唇間,順着喉嚨滾落腹中。
頃刻間,一股溫潤渾厚的靈力在他體内化開,如暖流般蔓延至四肢百骸。
如今他二人戰線統一,且姜至實力尚可,經過方才那一番變故,姜山楹内心隐隐不安,她摸不透此事牽扯的背後之人能力如何,在查清真相之前,他還不能死。
許是氣急,那雙碧玉般的眸子再度浮現在秦婉那張臉上,姜山楹怎麼看怎麼别扭,總覺得像是把璀璨的祖母綠鑲在了頑石上,生生折了寶石的輝光。
她索性不再多看,專心盯着前方的路,嘴上卻閑不住,生怕剛才那一出讓他記恨在心,影響了兩人本就脆弱的合作關系。于是,她生硬地開口問道:“剛才我把你按在原地,害你挨了戴玉軒一劍,你不會怪我吧?”
沒等他回答,她又自顧自地補充道:“當然,你确實該怪我。但我也是迫不得已。那怪物來曆不明,如果我們當時輕舉妄動,豈不是前功盡棄,打草驚蛇?”
“我早就料到你不會死,若這怪物當真是按傳言所說,非要殺死新嫁娘才能攫取力量,那幕後之人怎會用護體金光保你性命?”
“這獲取力量的關鍵應該在于刺傷那怪物,那背後主謀埋在他身體的力量便會溢出,變成無主之物,自然會鑽進在場所有人的身體裡。”
“至于傳言中所說,必須獻祭新嫁娘才能獲取力量,如果我猜想不錯,不過是釣魚的餌料罷了,世人總要割肉見血才信天上真會掉餡餅,等他們捧着那點染血的甜頭,早就是咬住鈎的魚了。”
姜山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全然未察覺姜至何時睜開了眼。直到他的聲音傳入耳中,她才猛然回神,下意識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你為何笃定我不會死?在護體金光出現之前,你憑什麼确信我不會死?”
糟糕!這我怎麼解釋?
說我知曉他與神獸天祿共生,心髒位置與常人不同,略微偏右?
這不是自爆馬甲??!
姜山楹平視前方,語氣平淡:“你可是這屆新弟子的黑馬選手,我江大山認定的可以匹敵的對手,我的眼光,沒那麼差。”
眼前河水洶湧,湍急的水流拍打着兩岸,發出震耳的轟鳴。她微微傾身,朝下望去,隻見河水深不見底,浪濤翻卷,激起一片片白色的泡沫。
她不知道是否真如易文星所說,這河中有食人魚群。
或者,還有更危險的東西在暗處蟄伏。
她正要将姜至放下,卻聽懷中傳來一聲嗤笑:“可以匹敵的對手?”
姜山楹懶得搭理他,無非是這人自尊心又在作祟,覺得她這等“小人物”不配與他相提并論。
她毫不客氣地俯身,手腳粗魯地将姜至往地上一扔。
“砰——”一聲悶響,“嬌軟的女子”重重摔在黃沙地上,塵土飛揚,一身紅嫁衣髒的像是在泥土中滾了一圈。
“咳咳!江大山,你做什麼?”
姜山楹視若無睹,徑直從戒指中掏出一個鈴铛模樣的物件塞到他手中,同時把另一個一模一樣的鈴铛系在自己腰間。
“這是護體罩,能讓你在水下免遭魚蝦龜鼈之類的啃咬。”姜山楹晃了晃腰間的鈴铛,“哦,對了!”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這玩意兒是個半成品,時靈時不靈的。要是碰上食人魚,大概能撐個幾口氣吧。”
她咧嘴一笑:“不過你放心,這兩個鈴铛是一對,除了護體,還能定位。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她拖長了音調,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會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