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山!你躲在那裡做什麼!方才混戰時不見你出現,如今塵埃落定你倒是現身了 ,還帶來這麼一人,用這莫名其妙看着惡心的火将我們圍在一起,你什麼意思!”一道憤怒的聲音不管不顧的破口大罵,姜山楹擡頭,果然看到一張被藍焰映照的泛着絲絲幽光的怒容。
“謝洵,你是狗啊,見誰就咬?”
這話一出,謝洵頓時怒不可揭,他大跨一步欲找姜山楹理論,卻被身旁那人猛地往回一拽。
文華清指着他被藍焰撩掉的半截眉毛,壓住心中鄙夷,沖着遠處緩緩落地的木今安深深一拜,神色恭敬,謝洵見他竟行如此大禮,嗆聲道:“文華清,你腦子進水了?”
文華清一言不發,大手猛然扣住謝洵的後腦,用力向下一壓,硬生生将他的脊背壓得比自己更低。
随後,他在衆人疑惑的神情中恭敬的喊道:“木師兄。”
木師兄!??哪個木師兄?
姓木...難道是天衡星主座下大弟子?
姜山楹站到一旁默默咂舌,沒成想竟然有人認得木今安?他常年在摧日堂内活動,身着一襲黑衣,帶着一副純銀面具,明明是仙門正規組織,卻讓他整的好似邪魔歪道。
除了被樂遊使喚導緻他常年不在宗内,其餘時間約莫都被姜山楹占據了,當然,他二人聚在一起并非研究修仙之道,而是琢磨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比如,如何實現“母豬上樹”“狗急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等等。
因此,唯有七星宗衆長老及一些入宗時間比較早的弟子才知曉他的模樣,像文華清這等尚未入宗的備選弟子又怎會認出他?
視線再次轉回站在庭院中央的白色身影上,姜山楹等着他揚起下巴皺起眉頭裝作深沉的回應:“沒錯,正是在下。”
可他隻是斜斜瞥了一眼文華清與謝洵,又面無表情的朝那群被困住的鎮民走去。
謝洵才不管他什麼木師兄,見自己擺出如此恭敬姿态,而此人卻屢屢忽視,當即便要發作,短劍出竅,将面前圍着的火蛇瞬間斬斷。
火蛇斷裂的刹那,幽藍的火焰驟然炸裂,化作漫天星火。點點藍芒如雨般灑向另一側的鎮民,所到之處,皮肉焦灼,痛呼聲此起彼伏,人群頓時亂作一團。
眼看着藍雨蒙頭砸下,姜山楹下意識擋在小期身前,正要以靈力化盾,隻見面前空氣驟然震蕩,一道無形屏障先自己一步悄然升起,藍雨噼裡啪啦落在屏障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甯泉将小期扯到身後,四人站成一列,但從甯泉的視角看來,隻能看到江大山寬厚的脊背與亂糟糟的頭發。
面前的屏障滋滋作響,看着好像随時要坍塌一般,但姜山楹距離如此之近,卻并無半分擔憂。
她身前還站着一個人。
那人依舊穿着短了半截的粗布麻衣,高馬尾末端綁着的紅繩上,一顆精緻的鈴铛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搖晃,發出細微的“叮咚”聲響。
太近了,就在姜山楹眼皮子底下,擾的她頭疼。
于是,她伸出手,握住了那顆鈴铛。
鈴铛終于不晃了,也不響了,男人高高綁起的長發也不晃了,除了他伸出的掌心仍在源源不斷向屏障輸送靈力外,整個人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木今安已金丹大成,由他的靈力幻化而成的火蛇更是強勢無比,衆弟子紛紛開啟防護勉強支撐,不禁大罵謝洵蠢貨。
而另一側的鎮民本就隻有獸狂之氣,唯一會使法術的戴玉軒、易文星二人還不知逃去了何處,他們全然是憑借血肉之軀艱難支撐。
木今安筆挺的站在他們不遠處,眼簾微垂,似是在等待這場藍雨結束。幽藍的火星噼裡啪啦落在他的身體上,卻并未傳來任何血肉焦灼的聲音,反而像是雨水回歸大地,滋養萬物,令他渾身又開始散發一種熟悉的氣息。
散漫、無拘。
但是又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迷茫、悲痛。
他這一年是經曆了什麼?又為何突然中斷曆練?
難道是因為她?
因為她靈火驟然熄滅又微弱重燃,因為她消失無蹤遍尋不到?
姜山楹突然像是開了竅,對這昔日舊友生出一份愧疚,她皺起眉,不禁暗想。
不然将此事告知于他?不知他這跳脫的性子能否接受。
念頭未落,一道刺耳的尖嘯聲陡然炸響,如雷霆般貫穿耳膜,直抵識海。
“提醒!提醒!任務對象死亡,任務對象死亡!!”
誰的任務對象死亡?!
“小咩,什麼意思!”
小咩并未回複,唯有那尖銳的警報在持續回響:“任務對象死亡!任務對象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