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丞月站在原地片刻,卻在魏染看過來的那瞬間下意識走到了旁邊魏染看不到的地方。
也就是他下意識躲開之前他突然想明白了那個男人和魏染的關系。
黎丞月眉眼緊繃着,一隻手握拳,他糾結着自己要不要出去,然後将魏染帶走。
可是他怕他的沖動隻會給魏染帶來不堪,也許魏染她根本不想讓班上的同學看到她。
想了好一會兒,黎丞月終于下定決心,他不能再看魏染一錯再錯下去。
他可以用自己的零花錢資助魏染,再不行他就找他爸,或者讓魏染幫他補習,他可以給家教費,怎麼樣都比魏染跟着那個老男人好。
想好之後黎丞月走出去,隻是在他猶豫糾結的這點時間,魏染早就已經離開了運動區。
魏忠國臨時接了一個電話,兩人提前離開運動區。
魏染臉上有汗,她拿着毛巾擦汗,魏忠國手上空着,幫魏染拿起放在椅子上的眼鏡。
魏忠國上下打量着手中塑料質感的眼鏡,說教道:“你又不近視,戴這麼大的眼鏡幹什麼?”
這副眼鏡是魏染花了兩塊錢的巨資在兩元店買的。
塑料框帶沒有度數的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鏡片。
魏染将眼鏡拿過來戴在臉上,“年級第一就應該配一副眼鏡。”
魏忠國從來不知道她身上都纏繞着什麼流言,他隻是那麼一問,魏染就随口一答。
本來學校裡關于她的流言就挺多的了,要是再把臉露出來,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這張臉還是藏着好。
魏染從小就知道這張臉有多受人喜歡,自從許娥和魏忠國離婚之後,最開始那幾年她沒少因為這張臉惹來一些麻煩。
後來便自然而然的開始藏起來了,也确實方便了許多。
魏染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臉有什麼好,有時候她真的希望她能長得普通一點。
魏忠國相信了魏染的話,不再問什麼。
回到家之後,餘金霖坐在客廳裡做指甲。
看見魏忠國之後她對魏忠國笑了笑,魏忠國上前和她說了幾句話,才匆匆去了書房開會。
魏染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就漠然回了自己的房間。
餘金霖也樂得自在,礙眼的人自覺離開她的視線讓她心情不由愉悅了幾分。
做美甲的女孩看到了魏染,以為是面前這位太太的女兒,沒忍住為自己招攬生意。
“太太,您的女兒要不要也做一個美甲?現在的小女孩都很喜歡這些東西的。”女孩含着笑,語氣挺輕快,手上的動作卻不停,麻利不失美感。
餘金霖聽到這話臉色沒變,但收回了正在做指甲的手。
女孩沒有料想到餘金霖的動作,剛剛畫好的花樣拉出長長的尾巴,破壞了整個指甲的圖案,她驚呼一聲:“太太…”
餘金霖看着已經被破壞的指甲,“吳嫂,幫我擦掉吧,我覺得這個花色不太好看。而且,妹妹,你把我的手弄疼了,今天我不想做了,你回去吧。”
“那太太,今天的美甲錢…”
吳嫂拿着卸甲液給餘金霖卸指甲,動作很輕,生怕動作重了弄疼餘金霖,惹她更生氣。
而餘金霖隻是打斷女孩的話,“妹妹,你是第一次來我家給我做指甲吧?你沒聽我說嗎?你弄疼我了,我要投訴你,怎麼可能還給錢呢?”
女孩所在的店是全國連鎖的一家美容店,店裡的業務很多,餘金霖是他們店裡的常客。
常給餘金霖做指甲的那個女孩今天請假了,所以才派了另外一個女孩過去,沒想到店長收到了餘金霖的電話。
得到餘金霖的投訴,店長了解了一下前因後果,暗罵做美甲的女孩一點也不懂事,然後連連道歉,又送了幾次美甲服務,餘金霖才罷休。
店長知道餘金霖沒有被女孩弄疼,她也知道餘金霖看不上她送的那幾次美甲服務,她要的無非是将心中的氣撒了。
隻要讓她撒了氣,那就沒什麼過不去。
女孩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裡惹到了顧客,店長給她發消息讓她回去,她立馬收了東西離開。
離開之前餘金霖坐在沙發上,跷起一隻腳,“妹妹,奉勸你一句話,到别人家裡就要管住嘴,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魏染在房間裡大概聽到了一些,因為餘金霖就是故意讓魏染聽到的。
通過餘金霖的隻言片語魏染也大概猜到了前因後果,那個做美甲的女孩不知道什麼地方惹到了餘金霖,所以餘金霖投訴了她。
直到中午吃飯,魏染才在飯桌上聽餘金霖說起整件事。
“那女孩真的太不懂事了,她說讓我女兒也做個美甲,小染才多少歲啊?還沒成年,當然不行了。”
“我很生氣,所以沒讓了,還投訴了她。”餘金霖露出自己的指甲,隻有原本的指甲,沒有美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