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文心率先醒來。

她睜開眼之後的第一感覺就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身側是令人感到愉悅和安心的信息素味道。

意識尚且不清晰。

她像是一隻剛睡醒的貓神了一個懶腰，然後下意識用自己的臉蹭身邊柔軟的東西。

直到三秒之後，文心才意識到自己蹭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在董荨的懷裡。

董荨很瘦，胸前的位置卻很飽滿，昨天晚上在被熱意迷蒙了的視野裡，她看到那裡的形狀很漂亮。

短暫失去的激烈記憶瞬間湧入腦海。

文心想起來昨晚上發生的一切。

瞬間身體紅的像是一隻煮熟的蝦。

她火速逃進浴室，對着鏡子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動作僵硬的試探性的看向自己背後的位置。

她清晰記得。

昨天晚上這裡長出來類似尾巴的一根東西。

啊啊啊——

文心雙手捂臉。

媽媽，對不起，女兒也成拱白菜的豬了。

作為家中唯一備受寵愛的女兒，文心的長輩在她青春期開始就不斷給她灌輸正确的愛情觀，在他們的眼裡，外面的男人都是極其危險的，生怕一不小心自家的寶貝白菜就被騙了。

但是最後，誰也沒想到自家的白菜幹出了豬的幹的事。

因為生病的緣故，文心是沒有經曆過正常的青春期的，她像是生長在溫室裡的花朵，被家人保護得太過于仔細。

可盡管從沒談過戀愛，她卻清楚知道自己喜歡同性這件事。

為了消磨在病房裡無聊的時間，文心很喜歡看小說和電影。

第一次在一本小說裡看到女性之間的愛戀故事時，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突兀和奇怪，反而十分能夠理解主角為什麼會愛上一個同性，因為主角所愛的人身上有一切令人心動的特質。

文心也愛這種特質，這種幾乎隻會出現在女性身上的特質。

董荨很美，即使她蒼白、瘦弱。幾乎沒有活人的氣息。

這一切都與文心喜歡的女人類型不一樣。

她喜歡溫柔的人，最好還帶着點活潑，能夠懂她的幼稚和奇奇怪怪。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對方一定要喜歡美食，這樣她就可以盡情做自己想做的漂亮甜品和美食，而不擔心做出來之後沒人吃浪費了。

文心不能否認，她對董荨有着一些好感。

她同情她的遭遇。

盡管董荨有時候過于安靜，可這樣反而會讓她覺得不那麼窘迫。

至少在短暫不到一個月的相處中，文心已經不會在這個隻有兩個人的狹小空間裡感受到難捱和無所适從了。

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

文心是個慢熱的人，哪怕隻是友情，她也需要時間。

可是現在很尴尬的情況是，她的身份是個該死的家暴老婆的人渣。

沒有人會喜歡傷害過自己的人。

她比誰都能感受到，其實董荨心底對她的态度更多的是恐懼和厭惡。

文心坐在馬桶上，有些沮喪地垂下腦袋。

她剛睡醒的愛情小鹿還沒怎麼蹦跶就蔫蔫的倒下了。

文心本來就是一個責任心極強的人。從最開始變成這個世界的文心之後，她就已經在心底默默決定要照顧好董荨，至少要在對方的抑郁症好了之後，再尊重對方的選擇，放她自由亦或者其它董荨想要的，她都盡可能滿足她的要求。

更遑論現在兩個人之間又多了一層親密關系。

即使這在ABO世界裡是再正常不過的标記而已。

但是文心的心底怎麼也邁不過去這道檻。

昨晚令人臉紅耳赤的記憶時不時會閃過腦海，她又怎麼可能做到把一切當做無事發生……

尤其是在緊急惡補了一些AO之間易感期的知識，文心小臉通黃地關上了手機。

就連做飯都心不在焉。

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盤子。

董荨聽到動靜之後走過來查看，她穿着單薄的睡裙，裸露在空氣中的雪白肌膚上還有濃墨重彩的吻痕。

“沒事，我收拾就好。你不要靠近，會受傷的。”

文心率先從呆愣中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制止了董荨屈身收拾碎片的動作。

董荨比瓷器還要易碎。

沒由來的，文心總有這樣的念頭。

可話語間，董荨已經手腳利落地收拾好了殘局，随即她又小聲道：“我做飯吧，你之前做的我都學會了。”

董荨很會察言觀色，她能看出來文心現在的狀态不對。

為什麼呢？因為标記了她嗎？

忽然想到了以前文心說過，'每次标記你的時候，你身上的味道都會讓我覺得惡心……'這樣的話。

大概……

約摸着是因為這樣。

所以才會不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