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董荨這麼渴望上學卻被殘忍地剝奪機會,所以後來當文心在知道原主的錢全部用來支持程眠上大學的時候才那麼生氣。
文心覺得如果自己是董荨的話,絕對不會自殺,她隻會黑化變成毒婦。
她會狠狠豎起中指,并且在自己死前一定會送所有人上西天。
當然,她是口嗨吹牛的。
但是文心不承認。
董荨不知道時過境遷,三年過去了自己還會想不想上大學。
大概是想上的吧,不然為什麼文心問她的時候,她心跳地這麼快呢?
文心握着她的手。
文心身上的溫度永遠是溫暖的,和她冰涼的體溫形成鮮明的對比。
董荨動了動手指,最終聽從了内心最深處的聲音,她反握住文心的手。
輕聲說道:“好,我們搬家。”
搬家決定做好之後,文心第二天就找到了中介看房,并在當天敲定了要租的房子。
緊接着在租好房子的第二天,文心和董荨就開始了諸多搬家準備工作。雖然房子很小,家裡的東西看起來也都不是很值錢的樣子,但是一收拾起來,又發現需要帶的東西很多。
文心不是太敢扔原主留下來的東西,尤其是有字的文書啊筆記啊什麼的,生怕裡面還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她現在是真的服氣了,雖然原主窩窩囊囊的,但是這不妨礙她會惹麻煩。
而同時,就在今天,程眠來還錢了。
在文心給出的兩個周寬限期的最後一天,程眠終于扣扣搜搜地湊夠了應該還給文心的錢。
程眠以前沒有什麼感覺,文心每次給她轉錢,她都心安理得的收着。程眠沒覺得自己花對方多少錢,卻沒想到五六年的時間加起來,積少成多最後算出來竟然有十幾萬。
在寬限期裡,程眠什麼辦法都用過了,又是懷柔,又是追憶往昔,但是文心絲毫不為所動,像是掉進了錢眼一樣,話裡話外隻提錢。
這不得不讓程眠懷疑有誰影響了文心。
她仔細複盤自己和文心的所有聊天記錄,發現文心提了好幾次“老婆”這個字眼。
之前文心結婚的時候,程眠還來參加過婚禮,她見過那個Omega,沉默寡言,蒼白瘦弱,看起來很木讷。
程眠從來沒有将那個Omega放在眼裡過,她以前還沒勾搭上富二代未婚妻的時候,偶爾心血來潮晚上還會和文心打電話,像是說一些暧昧模棱兩可的話也是有的,她從來不會顧忌董荨這個文心伴侶的角色。
因為她知道文心的心裡喜歡的人是她,結婚了又怎樣?文心根本不在乎自己所謂的伴侶。
但是現在,事态在自己不知道的時間裡似乎發生了某種悄無聲息的轉變。
于是程眠還錢的時候特意沒有在線上直接轉賬,而是選擇了親自來文心的家裡看一下。
自從二次分化為B級的Omega之後,程眠身邊圍繞的幾乎都是殷勤和恭維,再不濟别人也都是對她客客氣氣的。她從底層貧民窟出來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受過氣了,更何況這個氣還是她一直瞧不上的舔狗文心給的。
程眠感到不甘心。
門鈴響起來的時候,文心還以為是自己買的收納箱到了,因為要搬家,很多零零散散的小東西實都需要收納。
結果一開門發現竟然是程眠。
文心原本禮貌的微笑瞬間消失,在腦子還沒有思考過來的時候,她的手先一步關上了門。
“怎麼了?”董荨問。
“沒事,好像是走錯了。”文心不是很會撒謊,假話說出口的瞬間臉紅了一片。可她并不想讓程眠出現在董荨面前,直覺告訴自己對方來者不善。
董荨靜靜看着文心沒有說話。
文心避開她的視線,輕咳了一聲,小腦瓜瘋狂運轉,看到一邊還沒有封口的紙箱子,忽然靈機一動找到了一個絕妙的借口:“家裡好像沒有透明膠帶,我下樓去便利店買一個。”
說着她火速閃身出門,然後拉起程眠就往樓下走。
一直到距離她住的單元樓有一小段距離的花壇樹邊,文心才臭着臉問道:“來還錢?”
程眠仔細打量着文心的表情,委委屈屈道:“文心姐姐,你就這麼讨厭我嗎?連家門都不讓我進了?”
文心不語,隻是一味伸手要錢。
程眠看着她的動作不解。
文心在心底尖叫。天殺的,隻有老天奶知道她現在多想尖叫着逃走,因為怕話說多了突然尴尬卡殼或者結巴,她還不得不僞裝高冷。
偏偏程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竟然還在那裡裝傻。
她不信會有人看不懂這個手勢!
她分明已經完美複刻[嗎喽伸手要錢.jpg]
這一刻,文心深刻感受到了對手的難纏。
“錢。”
她言簡意赅,順便貼心出示了收款碼。
程眠沒想到見了面以後文心也這麼油鹽不進,竟真的一點也不顧往日的情面,她強撐着臉上僵硬的笑說道:“文心姐姐放心,欠你的錢我會一分不少還給你,但是在此之前,我隻是想知道一個答案,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話我是不會走的。”
文心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