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她沒有坐着，如站針氈。

她是真的想告到中央了。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一字一頓真的是從文心後槽牙裡咬出來的。

程眠還在繼續加戲：“我想知道文心姐姐為什麼突然對我态度變化這麼大，你以前……”

她哽咽了一下，眼圈也紅了：“你以前分明從來不舍得對我說一句重話的。”

“我失憶了。”

“我也不記得你是誰。”

文心扯了一下唇角：“按理說我也不應該記得你欠了我錢。”

“但是我在之前自己的日記裡看到了我為你花的每一筆錢的詳細記錄。”

記錄當然是沒有的，這每一筆的流水支出可都是她辛辛苦苦整理的，文心就是故意要這麼說惡心對方，不然僅僅是失憶這個借口肯定不能讓程眠老實。

果然，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程眠的表情簡直是像生吞了蒼蠅一樣難看。

她在心底把文心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什麼窮鬼，摳貨，各種惡毒的語言全部罵了以便之後仍舊覺得不解氣。

在強忍着脾氣把錢轉給了文心之後，程眠實在沒忍住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文心捂着自己的臉，癟了癟嘴，有點委屈。

粗魯，沒禮貌。撈不到錢就打人。

文心這次是實打實的讨厭上了程眠，她恨恨盯着程眠離開的背影。

發誓回去之後一定苦練打巴掌技術，下次一定要打回來。

她狠狠在自己的記仇小本本上記下了程眠的名字。

而這一幕，被樓上的董荨盡收眼底。

董荨原本在客廳裡收拾東西，想要看到樓下，必須要從廚房的玻璃處往下看才能看到。

文心撒謊的僞裝很拙劣，她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偏偏董荨的嗅覺很敏感，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就聞到了一股花香的味道，那是Omega身上的信息素味道。

她知道那是程眠的信息素味道。

因為以前的文心會特意買來味道相近的香水，在家裡噴。

董荨正在将自己的書收到紙箱裡，她自己都沒有意識，手裡拿的那本書中間的某一頁被折皺。

她把收拾到一般的書箱放下，莫名忽然想起來廚房裡的廚具也需要整理收拾，便拿了一個空的箱子走過去。

就這樣，董荨順理成章來到廚房，并順理成章地看到了樓下的場景的全過程。

在她的視野裡。

程眠打了文心一巴掌。

文心沒有生氣，還癡癡地看着那道白色裙子的背影看了很久。

董荨忽然覺得呼吸有點不暢，她強迫自己收回了視線。

……

雖然被打了一巴掌有點委屈，但是家裡又入賬了一筆錢文心還是很開心的，她其實很想和董荨分享這個好消息，但是又想到這是原主精神出軌犯賤發給程眠的，又硬生生按捺住了這股分享欲。

以後再找個機會把錢轉給董荨花好了，文心在心底美滋滋地想，自己這樣疼老婆的人才應該活該有老婆。

“董荨，我把膠帶買回來了，放在桌子上了。”

文心跑到便利店買了膠帶，又買了冰杯在下面冰敷了一會臉，一直看到自己臉上的巴掌印不太明顯了才敢回來，跑了一路有點熱，她把東西放下之後又噸噸噸好了好幾口水。

“文心……”董荨走過來，忽然擡手朝她的臉摸過來。

“怎，怎麼了？”文心驟然一陣緊張，以為是董荨細心發現了她臉上的巴掌印，一瞬間頭腦風風暴已經開始想鬼扯的理由了。

好在董荨并沒有發現，她的手最終落在了她的頭發上。

“你這裡有棉絮。”

“啊……可能是樹上吹下來的。”文心悄悄松了一口氣。

董荨幫她将不存在的棉絮摘掉，無聲撚了撚手指，聲音依舊溫和：“看你跑了一身汗，要去洗個澡嗎？”

文心也覺得出汗的感覺很難受，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了。

“那你也先休息一下，不要太累了，我在樓下買了果切，你先去沙發上坐着吃一會，我們等等再收拾。”

“好。”

董荨乖順答應。

她看着文心進了浴室，然後找到了酒精噴霧，在客廳和門的位置開始仔仔細細地殺菌消毒，淨化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