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南雲突然出現,開口就挑釁了老闆一番。我能感受到老闆在我懷裡肌肉緊繃着,沒有立刻反擊,而是推了推眼鏡默默來了一句:
“南雲,你笑起來好醜啊,我要暈了。”
“夜子,讓我離他遠點。”
“啊,好的。”
我迅速後退了一步。
2.
不管怎樣鬥嘴,南雲還是盡職盡責地讓我們上了車,準備帶去附近的醫院。
“沒必要去市裡。”老闆輕輕踢了腳前面南雲的座椅,“就憩來坂醫院好了。”
“行~”
行車途中,我也問了南雲為什麼會如此恰如其分地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說:“哎、這也不重要,之後再說……現在我可是忍着暈車在載你們一車傷員哦,你們都得聽我的。”
我說行,然後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薄荷糖。
憩來坂醫院是我們當地一家親民醫院,從殺聯大廈開過去卻因此要花上不少時間。
柔和的車載音樂,行車中的輕微颠簸,空調出風口扣着的木質香熏,這一切都使人昏昏欲睡。後排幾人都閉上了眼,朝倉信甚至還在睡夢中發出微弱的哼唧聲,我回頭看了眼他們,自己卻焦躁得有如一團亂麻。
南雲調低了些音量,他問我,怎麼了烈焰。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一切都亂糟糟的。
你什麼都不用想。你做得已經很好了。他說。
他的身軀在汽車狹小的空間中略顯擁擠,南雲專心看着前方的路,側身下去從旁拿出一樣東西。
“睡不着吧,我的刀借你玩玩?”
“好。”我悶悶地應了句,伸手接過他的六德刀,憑感覺亂按一通。
南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撥動我頭發的動作實在太過自然:
“感覺在逗狗。”
“我有狗了。我不是狗。我是狗主人。”
“嗯,很好,我知道,小黑嘛。”
“……我想回家。”
“我知道。”他停在紅燈口,“我們不是一直在努力嗎?”
哎。我說不出話來。
去憩來坂醫院的路可真遠啊。
3.
排隊,看診,安排住院。
因為之前有過帶小花去看病的經驗,所以我倒也算是比較熟悉這裡。
我陪着朝倉信和阿帕特去急診室處理傷口,南雲說那這樣坂本就交給他負責了。
兩人受了些外傷,沒什麼大礙,剛一把傷口包紮好便問我老闆現在在哪裡。我磨蹭着通知完葵姐醫院這兒的事,便順手給南雲打了個電話問清楚病房位置。
“3302房。我知道了。”
熱鬧的病房,潔白的病床,老闆被南雲按在床上不得動彈,床尾的病曆卡上規規矩矩寫着“坂本太郎”幾字。這時我才真切地意識到,老闆被我害得住院了,他從來沒有生病去過醫院。
“說不明白的事待會兒再談。”
南雲笑嘻嘻松開了手,像是在轉移話題似的,交代着我有關病人坂本太郎的注意事項。
“住院醫師待會兒還會來一趟,不用擔心啦夜子,坂本這家夥轉眼就能活蹦亂跳的。”
我點頭應了下:“老闆,我告訴過葵姐了,她馬上就到……啊,有新消息,她說到醫院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