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天色不早,蘇意眠告訴她爹書借給了蘇哲成,又拿本書走了。
經過堂屋,裡面其樂融融,她快步走過,不想她們看到自己,壞了氣氛。
回到自己院子,随自己來的小椿、竹六幾人圍上來,問她怎麼去那麼久才回。
遊曆各國多年,形形色色的人她都見過,眼前這些人對自己的關心不假。
她自然不會因為一人,對所有人都懷疑,隻是這人她必須得找出來。
“沒找見什麼,人口進出的冊子上都沒有阿娘的名字,”她揉了揉眉頭。把和蘇哲成糾纏,又和蘇父聊了會兒天的事告訴他們。
未免打草驚蛇,她沒有說蘇父發現她此行目的一事。
她又命他們多花些時間去和院子裡的其他做事的打交道,最好是待有十幾年的老人,好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晚飯在自己院子吃過,她以乏了為由,熄滅燭火躺上床。
睡至三更,她悄摸起床,穿着夜行衣爬上樓頂,逮着正要往她卧房去的柳芹,此人是她離開老家前派去查線索的人之一。
柳芹被她吓一跳,小聲罵了她句神經病,把信件塞她懷裡轉身就跑。
哪想蘇意眠抓住她的衣領:“小賊哪裡跑?”
“您還要怎樣?”柳芹極其無奈。蘇意眠心情郁結時,會表演欲旺盛。但麟城危機四伏,她不會将蘇意眠置于危險,也不會給老大苛責她的機會。
見她坐下,柳芹坐到她身邊。
她把信拆開,用藥水抹在空空如也的信上。字迹浮現,信息也暴露出來。
趁着月光,她看完信,把信一燒,攬過柳芹肩膀耳語:“讓他們小心些,查查三品以上官員,誰與我那爹有仇。還有,以後傳信别經他人手。”
“有人出問題?”
“嗯。”
“知道了,”柳芹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往後一撐,擡頭看月光。見柳芹還坐着,她轉頭:“你怎麼還在這?”
“怕您想不開。”
“隻是有些感慨,有些難以置信。”
“或許是有苦衷。”
“可能吧,快走吧,我也要下去了,”說完,她站起來跑到屋檐,跳下去,瞧瞧四周,确定無人,她翻窗鑽進卧房,換衣躺上床。
柳芹送來的信裡寫着,十幾年前蘇府有次大規模的人員變動,甚至把前人留下的東西丢到一棟樓,連東西帶樓一起燒了。外面的人,也随時間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好在他們打聽到還有一老婦人活着,隻是不知在哪。
阿娘之死牽扯比她想的還要多,十幾年前那場火是為了掩蓋什麼?三年前的殺害又是何時謀劃?
她爹在其中又扮演什麼角色?
無所事事幾天,小椿告訴她,找到一婦人,留有阿娘的東西。
她眉頭輕輕蹙起,嘴角緊繃。十幾年前那場大火,她不知道,她爹能不知道?這婦人怕是她爹安排。
她的眼眸忽然聚集所有光線,變得明亮而淩厲,讓小椿叫上竹六幾人,和她一起去見那婦人。
那婦人竟是十幾年前,少有的沒被換走之人。因與阿娘有交情,便在大火前偷偷留了些東西,一直藏着,直到确定小椿是她心腹,才說起。
留下幾人,她和小椿随婦人來到裡間,婦人将東西挪進挪出,才拿出那一包東西。
“都在這了,小姐。”
她接過,當着她們面打開,翻翻裡面的東西,除了些首飾,還有幾卷信紙,她随意打開一卷。
上面是阿娘的字迹,寫着:出麟城八十裡,霧山,交換。
最下面很淺一行字,不是阿娘的字迹,卻記錄着她被送出府的日期。
東西不是阿娘的,但此人并非她爹安排。
她讓小椿趕緊出去,守住那幾人,若有誰離開,立馬跟上。
又将幾卷紙揣進懷裡,讓那婦人将這包東西繼續藏着,以後無論誰問都當不知,被人查出,也隻說自己見人不在府中,便私心作祟,偷偷将首飾藏起來。
過了這一陣,她找個理由,将人安排到自己院子。
說完這些,婦人也覺其中不對勁,連忙點頭。
和婦人一道走出去,讓婦人先去忙,自己帶着幾人回到自己院子。
一群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小姐從裡面知道了什麼,進去前就不高興,出來後更不高興了。
竹六搓搓手,湊到蘇意眠身邊:“小姐,那是您要找的人?”
“不是,鬧了個烏龍,”她沒繼續說,一瞬不瞬盯着竹六。
竹六被盯得麻麻的:“怎麼了,小姐?”
“覺得你長大了,”她拍拍竹六肩膀,“你跟我有幾年了?”
竹六摸摸脖子:“有七年了吧!”
“嗯。”
“既不是小姐要找的人,那我便先離開,去幫小姐打聽打聽?”
“好,你去吧!”
竹六走後,蘇意眠示意小椿跟着他,領着剩餘幾人,到假山後的獨棟書樓。
關上門,他們随她走上二樓,才問她,為什麼要小椿偷偷跟着竹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