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住了,自己引以為豪的劈法,就這麼被截斷了。
他到底差她多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學沒學過武。
昨日她說她打不過的那人,又有多厲害?
蘇意眠覺得了無生趣,對觀戰的所有人喊道:“所有人一起來!”
于是,别扁舟看到了此生難以忘懷的情景。
他們分為三批,接連和蘇意眠對上。
掌風、拳影近乎圍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她卻一招把網撕破。
初來乍到的初雪,比他的震驚不少。
她沒有參與,怕亂了他們的陣型,也怕被蘇意眠打飛。
不過五招,他們如被巨石擊中,重重摔在地上。
連平日裡能與蘇意眠打上幾百回合的小椿,也隻比他們多接了三招。
蘇意眠卻像沒過瘾,盯着獵物般朝初雪和别扁舟跑來。
初雪愣是接下一掌,第二掌被拍飛。
别扁舟則是雙手投降:“不打了不打了,我有眼不識泰山,大俠饒命。”
她收了招式,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對他的嫌棄。
“太子竟還是要手下保護的,也不知哪來的膽子跑到朝堂争權。”
他一哽,總不能不和她打,就這麼罵他吧?
而且哪個功夫有她那麼變态,一言不合就擊你命門。
他還不能說不是,于是他想到了他的手下,有這樣鍛煉的機會,也好讓他們見見世面。
他讓她等着,跑出去叫上能打的所有人,跟他來到蘇意眠宮殿。
他要看看,那日與她打的留仁,能發揮的那種程度。
新一輪的比武開始。
“沒見過世面”的别扁舟手下,雖說見過昨日她被追殺且狼狽逃跑的場景,但到底沒見過他們交手。
他們僅抱着五分認真的态度,覺得他們那麼多人,怎麼會打不過,若是打傷了,還讓太子不好做。
所以沒一會兒,地上躺了一堆人。
而在他們身後遲遲不出手的留仁,一下越過他們,與蘇意眠打起來。
蘇意眠早已毫無波瀾的眼眸,露出前所未有的興奮。
比起昨天那人,她差上一截,但眼前這位,會是很好的對手。
過了幾招,她想起來,這人就是自己夜闖東宮,逮着她打的那人。
就因為那會兒别扁舟隻抓他的胳膊就制止了他,她以為别扁舟的武力不錯。
如今看來,這位是個不傷主子的好打手。
她巧妙閃避,躲過留仁同于别扁舟的那一刃,兩指勾起,朝他肚子擊去。
留仁躲過,手肘擊向她頭顱。
生命受到威脅,她的警鈴敲響,迅速轉身後下意識要甩針。
意識到自己不過在與人比武,收了手,伸腿橫掃,留仁急忙躲避。
他不是沒看出來,她的下意識動作,隻不過沒幾秒就換了招式。
她比他想的還要強上很多,若是加上暗器,他完全不是對手。
多好的機會,他打紅了眼。
蘇意眠興奮的不可開交,她也難得遇上對手。
兩人對上百招,最後她捏住他的脖頸:“你輸了!”
圍觀衆人拍手叫絕,别扁舟隻覺得汗流浃背。
他到底哪來的膽子,居然敢和她吵架。
一場酣暢淋漓的比武,舒緩了蘇意眠的焦慮。
但她沒有妄自菲薄,昨日那人,或許有一招将她斃命的可能。
即便加上留仁,于那人而言,也不過多拍一掌。
遊學多年,她見過不少劍客,被不少人打趴下。
這麼一個一來就讓她覺得恐懼的,卻是第一個。
她窩在浴池裡,覺得既然皇帝沒派那人直接殺她,她就還有一線生機。
她有的不僅僅是武力和針法,還有毒。
潛入水下,她的心思活絡起來。
沐浴完畢,她換了夜行衣。
這下是真要去九幽閣,林家的毒,她有了想法。
未免再被追殺,她沒有直接走屋頂。
耗費不少時間,才拐出皇宮。
出來後,屋頂就是她的天下。
她歡快地奔跑跳躍,終于不要心驚膽戰的了。
腳一滑,一塊瓦片滑落,驚擾了躺椅上吹風的姑娘。
“賊啊!!!”
她加快速度,在人追上來前,跑得不見蹤影。
她癟癟嘴,果然人不能太得瑟。
輾轉幾戶人家,終于到九幽閣。
她摸到禾洛雲屋裡,打算重現昨日闖公主宮殿的場景。
手被禾洛雲一抓:“你果然有做賊的潛質。大晚上到我九幽閣幹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她掙脫,白了禾洛雲一眼。
“睡覺都那麼警惕幹嘛,哪有賊敢偷你九幽閣?”
搞得她的樂趣都少了一半。
“你啊!”禾洛雲坐起來,拍了她一掌。
那麼多年再不習慣,是想手裡多個精神出問題的病人嗎?
居然還敢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