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扁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東宮的,今天的處罰,讓他迫切想找到個宣洩口。
所以他來到街上,想以熱鬧撫平自己的煩悶。
卻不想,撞見蘇意眠與四皇子談合作。
他的心髒仿佛被一隻大手捏緊,疼得喘不過氣來。
如果說早上是對他能力的打擊,現在的場景更讓他難以接受。
他于她而言,就那麼不重要?
利用完就拋?
甚至還能轉身和他的對手去合作?
實在諷刺。
跌宕起伏的心情來不及平緩,他渾渾噩噩回到東宮。
渾渾噩噩、半夢半醒混了一晚。
蘇意眠回到九幽閣,随口說着四皇子找她合作的事。
禾洛雲十分肯定:“你一定答應了。”
木茳奇怪禾洛雲的肯定,左望望蘇意眠,右瞧瞧禾洛雲。
兩人默契啥也不說,蘇意眠掏掏耳朵,禾洛雲給木茳個眼神,似乎在說,她就是這麼讨打的人。
木茳眼珠轉溜,覺得她們很是有趣。
三人一同來到關押那人的庫房,蘇意眠毫不猶豫對那人紮了幾針:“想活命嗎?”
那人汗水長流,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先給你用刑了才問你事。
不都是先問,确定不肯回答才用刑的嗎?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一下點點頭,一下搖搖頭。
她掃視着他,沒有吞毒,不是死士,應該是四皇子重要暗衛。
“四皇子待你如何?”
男人更懵了,這都什麼和什麼?
一點關聯都沒有,他到底要回答哪一個?
木茳看不下去,和她說:“抓他來前,我們見着他們跪在地上被四皇子罵。”
“那就是不行,”她蹲下來,扯走男人膝蓋上一根針,“可有家人被四皇子威脅?對四皇子可有怨言?”
男人終于反應過來,眼前的人與四皇子不對付,甚至要從自己下手,要自己做證。
他不發一言,警惕看着她們。
她若有所思點點頭,還是蠻忠誠的。
“人跪久了,自然就站不起來了,”她拍拍手,站起來往外走,“留着也沒用了,東家瞧着辦吧!”
男人心中警鈴大作,威脅都沒威脅,就确定他沒用了,那自己豈不是活不了了?
回憶四皇子整人的手段,與眼前死門大開,他急不擇言:“我……我可以幫你們作證,要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
“哦?僞證也作?”她回過頭。
男子剛想點頭,被她的眼神震懾。
剛才被她言語恐吓,覺得自己隻要順着她們,就能求條活路。
此刻話卡在喉嚨,他直覺自己隻要說錯話,下一秒就能人頭落地。
“不,”他戰戰兢兢搖頭,“隻說實話。”
她笑了起來:“還算聰明!”
他頂着她恐怖的視線,暗自诽腹,要不要瞧瞧您自己的眼神?您旁邊兩位安靜得像兩隻鹌鹑。
“你有什麼要求?”她十分友好走過來。
“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那種恐懼感消失,他脫口而出:“麟城南,我的家人在那,我需要你們先把他們安排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作證後,保我的命。”
“我答應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他卻忽然安心,甚至得寸進尺再提出要求:“我還要一個謀生計的活。”
見她微微蹙眉,他立馬解釋:“我一家靠我養活,不然我也不會做狗一樣跟在四皇子身邊。”
因為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但現在不是考慮酬勞的時候,先活命重要。
“可以,”她給禾洛雲一個眼神,走出去。
第二日,别扁舟頭疼欲裂地醒來,留仁慌忙跑來,和他說太後出事了。
他心下一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急忙洗漱更衣,跑去壽安宮。
與太後相處些時日,他才真正感受到被真心對待是如何的。
他越覺得,自己隻有在壽安宮,才能心安。
他沖向太後卧房,在門口被攔住。
“太後已經歇下,還望太子莫要進去叨擾。”
他點頭,時不時越過眼前的人往門裡瞧。
“祖母這是如何了?”他很着急,卻很小聲。
守門的丫鬟瞧他真誠,歎口氣:“太子殿下可進一步說話?”
别扁舟直覺其中有事,點頭随她到一旁。
“方才四皇子跑來和太後用早膳,與她說您與太子妃娘娘的婚姻不過合作,要她莫過太多的看重您。說不久後,太子妃娘娘就會背棄您,與他站在一處。太後怒火攻心,便暈了過去。”
他悲憤填膺,為什麼事事都與她有關?
她就這麼和他過不去嗎?
不是她和自己說太後待自己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