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要太後傷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失望多些,還是憤怒多些。
他待到太後醒來,進去勸慰她。
但眼瞅着自己孫子好不容易成婚,心裡還有對方,卻被欺騙,太後心情如何也好不起來。
他被太後“趕”了出去,失魂落魄出門,撞見來瞧太後的皇帝。
皇帝眼神示意,兩人去往前殿。
人屏退,門和上,皇帝坐在主位,手敲着桌。
“此次處罰是重些,但朕并非真要廢了你。”
别扁舟不為所動。
“唉,”皇帝無奈,“天炎朝從商者愈發多了起來,我已年邁,很多事情關不了。這次你替我去好好查查如何?将功補過,我也有給你官複原職的說辭。”
他有些難以理解,明明再來一件事,或者說再找一個借口,就能拉他下位,為何又要給他補過的機會?
“我還要去瞧你祖母,這事你便替我做了如何?”皇帝難得的好語氣。
他下意識答應,待皇帝走了,才慢慢回神。
出了前殿,吳公公便帶着他與協助他查事的人接觸。
他立馬全神貫注投入其中,在私心與協助者似有若無的提示下,他仔仔細細查了九幽閣。
結果還真給他找出了問題。
貨源不明确,錢财流入流出都沒多少記載。
這樣居然還能在天炎朝我行我素,他忽然覺得她們無視天炎朝律法,這簡直是對皇室的蔑視。
再一日早朝。
别扁舟握着準備好的東西前往,他左右瞧了眼,今日人來得很齊。
總覺得有要事發生。
皇帝來後,臣子行禮,進入正題。
四皇子似乎不是很能理解他的到來,但話還沒說出,他先提交了證辭,又提出要查封九幽閣。
全場寂靜無聲,整個麟城的臣子都似有若無回避着這個話題,如今卻被這個沒什麼實權的太子提了出來。
别驚心望着手裡的東西,不理解看着他。
他笃定九幽閣一定有問題,一直等有人提的皇帝仿佛被說到心坎上,直接下旨,允許他查封去查。
話音剛落,他便以此事為由,退朝領人去查。
在他不在的期間,别驚心正猶豫着要不要把手裡的東西撕了。
畢竟她知道,蘇意眠要是不想管,自然不會被那傻缺連累。
可早朝前,蘇意眠才好好囑托。
她咬咬牙,此事并非隻關别扁舟的事,她也不想看着蘇意眠蒙冤。
她提交了别經年給的四皇子貪污受賄的證據、馮越川給的招兵買馬的賬本。
直接激得皇帝勃然大怒,四皇子百口難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還沒等皇帝處罰,大理寺卿穆景乾聲明自己已經查明木茳中毒一案。
四皇子背後汗毛豎起,不顧皇帝的怒火,直接勸道:“父皇,今日事宜過多,還需注意休息。”
“你給朕閉嘴,”皇帝疾言厲色。
穆景乾回頭,派人拖着那賣糖葫蘆的攤販走上來。
四皇子脫口而出:“你不是死了嗎?”
皇帝面色鐵青,等穆景乾說案。
“朝堂之上,無人威逼你,盡管把事實說出來便行,”穆景乾溫文爾雅。
攤販的緊張被稍稍撫平,他掏出一紙張,吳公公前去拿來遞給皇帝。
上面赫然是四皇子的字迹,承諾攤販陷害蘇意眠後,給他一座麟城郊外的宅子。
攤販哆哆嗦嗦說出四皇子找他下毒,後面又要他陷害太子妃,最後要他命的事。
他忽然轉向穆景乾:“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小的無以回報。”
他磕着頭,聲響在無人出聲的朝堂振聾發聩。
那日他以為自己都要死了,他飲下藥,随後便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是在穆景乾的府中。
穆景乾告訴他有人救他命,隻為他當堂揭穿四皇子的陰謀。
撿回一條命的他,怎麼會說不。
他便一直呆在穆景乾府上,直到今天。
滿朝官員嘩然一片,身為皇子不做一番表率,竟這般心狠手辣。
四皇子頭抵在地上,雙手護着。
完了,這次是徹底完了。
可事情還沒結束,他聽着大門再度被打開。
失蹤已久的木茳忽然出現,她的身邊,兩個侍衛綁着他的手下。
“陛下,小女子來自小國烏拉,一直向往着天炎朝。此次前來,也不過想體驗番異國風情,卻不想被人多次陷害,”木茳聲淚俱下。
引得朝堂衆人同情不已,更是指責四皇子的喪心病狂。
待那手下将四皇子的命令和盤托出,謾罵聲戛然而止,他們都看着皇帝。
這次的事件比太子找不見使臣嚴重多了,不知他會怎麼處罰?
四皇子還在垂死掙紮:“父皇冤枉啊,都是他們在陷害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