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很想發作,很想喊人來把他們都殺了。
但李盡言在這裡,若是惹怒了李家,白家底蘊再厚,也會傷筋動骨。
他隻能微笑着,看他們匆匆收拾好東西,被李盡言送出崖山城。
蘇意眠,别扁舟,梁秋同坐一輛馬車。
馬車在樹林遮擋的小道,驟然轉向,朝三方聚集的兵營跑去。
五十裡無需多久,到達後,西泠太守給他們安排了住的地方。
别扁舟分别與兩城太守,守城将軍說話,蘇意眠則在營帳裡小憩。
白日将士都在訓練,聲音整齊劃一。
這就使營帳外悉悉索索的聲響,格外刺耳。
她依舊閉着眼睛,卻明顯感覺到掀開門簾闖出的外來者。
那人迅速來到她面前,單膝跪地:“屬下初見見過蘇小姐。”
她猛然睜開雙眼,坐起來,盯着眼前的女子。
“你是别驚心的人?”
初見沒對她直呼公主名諱有任何反應,乖順回答問題:“是也。”
那麼快!
她剛拿出令牌不久,甚至早上才戴,且出宅院就上馬車,在外面晃的機會都沒有,她們也能發現?
她讓人起來:“崖山城怎麼回事?”
既然那麼快看見令牌,想必對崖山城也知道的差不多,她直接發問。
初見面無表情,像個叙事的工具。
“崖山城官府與白家以及前朝勢力勾結,準備将崖山城作為祭壇,助前朝複蘇。”
她還真猜中了?
“那為何如今隻綁架女子?”
“崖山城以能者為上,被綁女子通常無父無母,或是外來謀生者。他們以此賺取大量銀子,招兵買馬。百姓蒙在鼓裡,以此為恥,但不牽扯到自己,也不敢多言”
“别驚心知道嗎?”
初見點頭:“公主知曉,隻是遠在麟城,無暇顧及。不過公主已掌握證據,讓我們見到令牌在你手上後,給她消息,她将證據遞給陛下。”
“她怎麼确定你們一定能碰上我?而且就算碰上我,怎麼保證我一定有那個實力?”
初見指指門簾外:“這便是了。公主給您令牌,那您一定知曉公主掌握的消息。”
初見頓了頓:“私自用兵,擅自離城,都會遭到處罰。消息到公主手裡需要8個時辰,待公主與陛下禀告,得到聖旨,再行動為妙。”
她眼珠一轉,點頭同意。
這些事情她從沒考慮過,隻是沒想到對此一定知道的三人,還願意過來。
莫名感動。
“我會與其他人說,況且我還需要等李家大公子的消息。”
初見應聲,道别,閃身不見。
沒一會兒别扁舟回來,說的也是這件事。
其他三人想讓他加急與陛下送信,得到聖旨再動手。
她如實告訴他,而且别驚心身在麟城,動作一定比他快得多。
聽此,他不作聲,坐在她身邊。
現在她已經能瞬間察覺他的情緒,她偏頭看他:“怎麼了?”
他張嘴又哽住,面色灰敗低下頭,搖搖頭。
隻是他突然發覺,自己的存在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用。
她有天南海北的朋友,有前赴後繼願意幫助她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她身邊有什麼價值,甚至可以說,是累贅,總在拖她後腿。
他忽然理解她為什麼選擇瞞着他,一個沒什麼用處,還總會阻礙自己做事的人,是他他也嫌麻煩。
她捧住他的臉:“你記得第一次見面那日嗎?”
他眸中閃爍不定,肯定點頭。他怎麼可能不記得?
那個沒禮貌的女孩,為了蹭車,把他下得心服口服。
她笑了起來:“其實我想的是,這麼像瓷娃娃的公子,我一定要與他說幾句話。”
他震驚不已,不管從她剛開始出言不遜,還是後面嫌他麻煩,他都沒感覺過她對自己有任何好感。
“我從來不是個允許麻煩一直追随的人,”她狡黠笑着,“你委委屈屈跟在我身後,照顧好自己,還照顧着夫子。很多事情你糾結,你遲鈍,但你從沒擺過臉色。你的身份無論在哪裡都高人一等,可你總是很謙遜。”
她的手往上,劃過他的眼尾:“阿娘對我寬容,卻也嚴格。那會兒正是我所有學習都止步不前的時候,你的到來,讓我難過的生活一下有了很多快樂。”